宁云蓁恍若未觉自己此刻有多诱人。
卫迟闭着眼,一颗心被方才低头的那一幕景致烧得滚烫。
她的寝衣本就薄,是上好的潞绸的丝缎,这会只要他一低头就能清晰地看见她绯红的脸颊和精致的锁骨,肌肤如玉般莹润。
宁云蓁犹不死心,越急越是出错,额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卫迟忍无可忍,伸出长臂将她一把捞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心乱了的缘故,这一捞力度没控制好,宁云蓁直直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愣住了,半晌蹙了蹙眉。
“咦?郎君,你这处心跳的怎么这样快?”宁云蓁心下好奇,抬起手抚了抚他心口处,谁知未等触及就被卫迟一把攥住。
卫迟磕巴了一瞬,猛地放开她接过她手里的革带,呼吸不稳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去洗漱吧。”
宁云蓁点点头,低下头看他半晌认真学习,神色十分认真。
卫迟想到她的目光还流连在他的腰腹处,更加不自在了,手中动作也快了许多。
待终于穿戴好之后,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往后是不是要起的更早点才行?
这哪是穿衣,分明是折磨。
两人都梳洗好后,宁云蓁便唤两个丫鬟进膳。
早膳是在房中吃的,她换了一身绯色罗裙,同卫迟坐下来后便开始用膳。
宁云蓁笑吟吟地瞥了一眼琼枝,后者看了一眼卫迟,而后飞速地低下头去,却将好被她捕捉到了。
“你唤琼枝?家中是哪里人士?”宁云蓁抬手夹了一块马鲛鱼脯放到卫迟碗中,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琼枝被点了名似乎受宠若惊,忙福了福身道:“回公主,奴婢是京城人士,父母双亡后便被舅父卖到了将军府里头做丫鬟。”
宁云蓁点点头,唏嘘道:“那也是十分不易的,往后你就在我院子里头伺候,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拾秋,她跟我的时间最长,我的生活习性她都是十分清楚的。”
拾秋在一旁颔首应是,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睛也不瞎看,一瞧便是宫里多年礼仪浸淫下来的。
同她比起来,琼枝便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而琼枝身上又隐隐有一种不属于丫鬟的气质,宁云蓁说不上来,心里却觉得十分怪异,兴许是她那双眼太过妖媚了吧,明明面容娇稚,一双眼却勾人的紧,自己当初不也是因为那双眼从一众奴仆里一眼注意到她的吗?
琼枝欣喜地点头应是,耳边听得宁云蓁又问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模样,不知家中可有婚配?”
卫迟瞥她一眼,终于意识到了她今日似乎有些反常。
她从前不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么,怎么如今对着一个丫鬟竟有了好奇心,还关心起了婚配。
琼枝摇摇头,唇边蔓上一丝苦涩:“家中如今已经没有人能为奴婢做主了,奴婢眼下也只想好好伺候公主,旁的事都是不想的。”
宁云蓁点点头,没再开口问话。
她倒要看看,她给了她机会,她是否真能安心只做一个丫鬟。
一顿早膳便就这么度过,卫迟出了门去军中,宁云蓁则去了虞氏房里。
前些时候宁云蓁见虞氏刺绣得十分好,便起了学的心思,虞氏自然也笑着应允了。
宁云蓁的女红自然也是学过的,水平却不上不下,前世送给卫迟的那条剑穗,还是做废了十几条才做出了一个还能看得过去的,如今日子清闲,学些总是没有坏处。
两人便又去了虞氏院子里的树荫下,宁云蓁坐在绣墩上一针一线地仔细瞧着,半日便很快就过去了。
“蓁蓁悟性很好,比我那时学的强多了。”虞氏笑着开口夸赞她,宁云蓁反而有些心虚,她这是第二次学,若是再半吊子水平也实在太丢人了些。
她想学好之后,送给卫迟一件礼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离他的生辰应当也不远了。
说到卫迟,她忽地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娘,卫迟如今二十了,我听说许多府邸里男子十六七岁便会安排通房,他怎么没有?”
虞氏一怔,似乎是觉得她问的直白,心中颇有些不自在,面上笑道:“他那个性子,我要是真安排了去,明日他就得上门来找我理论才是。”
似乎是怕她不放心,虞氏握住了她的手,轻柔道:“他能娶你是他的福分,你这样的身份不需担心,况且我也能看出来那孩子心中有你,往后你不必担心有姨娘通房这回事。”
宁云蓁点点头,道:“我只是想起来问问,娘不必想那么多。”
她的确只是忽然想起了这茬,不过虞氏方才所说的也的确是她当初心里想的。
她要嫁的人,自然后院就只能有她一个人,分出来的爱她可是瞧不上的。
早间的时候,宁云蓁观察琼枝的同时自然也顺带看了看卫迟,见他只顾做着自己的事,根本未正眼瞧过那琼枝一眼,心头也放了心。
宁云蓁同虞氏用了午膳,下午便回到了归雁阁。
她静坐在书案前,吩咐了仆从不许来打扰,而她面前的宣纸上,凌乱地写了许多人的名字,看上去毫无章法。
春猎就在眼前了,比起卫家的事,琼枝都实在算不得多大的事了。
前世这个时候因为她和卫迟尚无交集,能知道的在这一年里同他关联的事情也几乎没有,心头便不由得有些焦急。
宣平二十一年的春猎,她只记得薛砚受伤和薛凝晚看上了宁玠这两件大事,至于卫家那年是个什么情形,她当真不知。
但是不知也有不知的好处,没闹出来便应该是平安的。
可宁云蓁不能赌。
因为她同样无法预料,那些被她改变的事情里,会不会也有轨迹偏离导致其他事情也发生了改变的呢?
知道她重生的人,如今也只有母后和宁玠,看来她也只能借助宁玠的帮助了。
顺带也可以去东宫提醒一下他薛凝晚的事情。
前世里,春猎上薛凝晚不知为何中意了宁玠,私自在猎场里算计他不说,还被齐王宁昭看见了她跌在宁玠怀里的一幕,宁玠自是有口说不清。
而薛凝晚呢,回去便求了薛嵘想要嫁给宁玠为侧妃。
她是宰辅唯一的孙女,却是个庶女的身份,当初和韦世南退婚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韦家有错在先,但到底牵连了她的名誉。
而后头薛家给她议的婚事里,要么是权贵世家无荫封爵位的次子,要么就是门第稍微差了点的嫡子,薛凝晚自然不满意。
可她想都没想过,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和宰辅攀亲来的。
她准备重新给自己谋划亲事。
这一盯,就直接盯上了储君宁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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