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听得出,张忆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愤怒。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仅仅两三个时辰,王晓德就被人打的重伤垂死。
“呜……”
上官婉儿一听张忆这样问,哭的更加厉害了。
张忆知道小丫头受了惊吓,又有委屈,只能将满心的愤怒压下,强自安慰道:
“好了,婉儿乖,我回来了,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们了。”
“师傅,你来了?没想到……你还真能找得到……我们……”王晓德见张忆,语气虚弱的笑着道。
“王兄,究竟谁干的?”张忆没有问谁对谁错,也没有问他原由,因为他知道,王晓德绝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而且他虽然表面上温和,但骨子里却极为高傲,更是极其护短。
“咳……”
王晓德刚要说话,就从嘴角咳出一缕鲜血。张忆挥手制止了他想要继续说的话,道:
“此时稍后再说,我先看看你的伤势。”
转而又对着老妇人一脸微笑的道:
“阿婆,麻烦您帮我找盆热水来,再帮我找一个陶罐。”
“好,你们等着。”老人慈眉善目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张忆轻轻地拍了拍上官婉儿的后背,示意她让开一些。上官婉儿会意,没有如往常一样胡闹,抹了抹眼上的泪水,乖巧的走到一边。
老人去的快来的更快,正在这时她已经端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与他年岁差不多大的老头,满头银发,一脸褶皱,身躯佝偻,形容枯槁。但与老妇人一样,他脸上也带着温和而慈祥的笑。刚一进门就对张忆道:
“娃儿啊,这是你要的陶罐,老汉我给你找来了。是我们老两口用了泡菜用的,老汉我已经洗了好几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短短的一些话,却透露着老人家骨子里的善良与淳朴。张忆感激的接过老汉手中的陶罐,道:
“多谢,接下来,我要为我的朋友看一下伤势,可能会有些血腥,阿公阿婆,要不你们先……”
“好好好,娃儿啊,你忙你的,我和老婆子去给你们烧饭。”老汉笑着说道。但他越是笑,脸上的褶皱就堆积的越多。像是一块千年老树皮一样。可即便如此,却越是让人感受到对他的亲切。
老汉说完之后,直接拉起一旁的老妇人笑着往门外走去。
张忆一直目送二老离开,才上前将门关住,重新走了回来坐到土炕头上注目端详着王晓德。
过了好半晌,掀起右手的袖子,露出了缠绕在他手臂上的一条麻绳粗细,成黑金色的一条长蛇。
张忆轻轻一抖,这条蛇像是面条一样顺着从他的手臂上脱下。
“啊……好人哥哥,你怎么带着一条蛇来了?都吓我一跳。还好是条死蛇。”上官婉儿本以为张忆会为王晓德治伤,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拿出条蛇来,惊叫过后不满的道。
“这可不是死蛇,而是一条活蛇。而且我能够这么快找到你们,凭它的功劳。”张忆强笑着为上官婉儿解释。
说完之后,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亦或者是信不信,就直接将手中的陶罐盖子打开,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往陶罐中倒了一些粉末。
瞬间,整个房中都充斥着一股血腥与恶臭之味。一边的上官碗儿不由得皱起琼鼻,伸出一双小手堵在嘴边,口中模糊不清的道:
“这是什么东西呀?臭死了。”
王晓德见过这个白玉小瓶,也闻到过这种气味,虽然也是强忍着这种恶臭,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认得出,这就是当初张忆给他用过的那种金疮药,对于外伤,效果出奇的好。似乎叫什么“五毒七花散”。只是他想不通张忆时刻将它拿出就什么。
反观张忆手中像是死蛇一样的异种帝王蛇在张忆刚拔出瓶塞的那一刻,就不住的扭动起来。垂直掉在地面的身子在几次挣扎无果之后,又死死的缠到了张忆的胳膊上,似乎要将眼前的猎物勒死。张忆掌心略一用力,被他捏在手中的七寸蛇头立时老实了下来。
张忆将之扔到了陶罐中将盖子盖好,放到跟前的桌子上,又转头看向王晓德。没有管他疑问的目光,直接道:
“你先别说话,也别动。先看看你的伤势。”
说完之后,直接伸出右手握住王晓德的手腕,闭目沉思起来。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王晓德与上官婉儿却能够从他渐渐变得阴厉的脸色上看出,情况应该极其不妙。
足足小半盏茶功夫,张忆才收回手掌,脸色难看的看着王晓德问:
“我走了之后,你们遇到了谁?竟然给你下这样的狠手。”
“怎么了,好人哥哥,王大哥的情况很严重吗?他不会死吧?”上官婉儿拉着哭腔道。
张忆依旧沉着脸摇了摇头道:
“死倒不至于,因为出手的那人根本没有下死手。但他心狠手辣,去比直接杀了他更加恶毒。”
“啊?”
上官婉儿和王晓德同时吃惊的看着他,脸上全是惴惴不安之色。
“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张忆沉默片刻,道:
“出手之人心肠歹毒,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你的性命。但却没有如此做,而是想要毁掉你的根基,断掉你的后路。让你以后再也练不了武。”
“啊?这可怎么办?”上官婉儿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异常。王晓德努力装出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无所谓的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习不习武都无所谓,反正以我的天赋,也不可能练成什么高深的武功。这样一来,反倒断了我的念想。”
话虽如此说,但就算是上官婉儿这么一个小丫头都看得出来他口是心非,更何况张忆?
张忆知道王晓德生性并不好斗,要是有可能,他宁愿平平凡凡一辈子。但为了一个女子,他不惜违背自己的本心去废寝忘食的练功,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帮到她。这样一旦断了他的后路,就等于是回到了他心中对那个女子的一份执着,这样他心中如何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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