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世界，无非就是权势和女人。
在权势面前，女人其实也不算什么。
李景知说得没错，段长暮确实从未想过屈居人下。
就算没有苏平河，他们二人迟早也会正面交锋。
见段长暮没有说话，李景知仰头笑了出来：“古往今来都是成王败寇，权势和女人根本就不冲突，各凭本事罢了。”
说罢，李景知也不再等段长暮回应，又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
苏平河扭头看段长暮，只看得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知道他定是余怒未消，苏平河拉拉他的衣袖：“咱们也回殿里去吧？”
“回去做什么？”段长暮拿眼睛逼视她，“再叫旁人接二连三地来我面前引诱你？”
苏平河脸臊得发红：“谁接二连三了……奕王言行上是有些不妥，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还能不清楚他的脾性？你知道他一向离经叛道的……又何必动这么大怒？”
“原来你觉得他那么抱着你，只是言行上有些不妥？”段长暮的脸色不光没好转半点，反而更阴沉了。
苏平河一个头两个大：“我不是觉得他抱我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何必呢。”
“就因为你这样，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段长暮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我看不得这些，再有下次，我也顾不得他是什么皇子还是王爷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苏平河心里委屈得不行。
难道被别的男人强行抱了一下，她还得以死明志不成？
段长暮见她明显动了气，心下更是一阵烦躁，拽着她就往外走。
瞧着像是出宫的路，苏平河不免挣扎起来：“你做什么？宫宴还没结束呢。”
“你要是不想被我抱着走出去，就尽管跟我闹。”
回应她的只是更大力的拉拽。
自从两人互通心意以后，苏平河还是第一次见段长暮对待自己这般粗暴。
她几乎都忘了，这人本身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很多时候都是蛮横霸道又耐心全无的。
想通这点以后，她只好软下语气，轻声哄他：“今日也是误打误撞碰上了奕王才惹出这事……我答应你，往后我若是再私下见着他，一定转身就跑，怎么样？”
段长暮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一些。
两人行至玄武门外，望舒的马车正等在一旁。
“少主，二公子，怎么这么早就散席了？”
段长暮没有搭话，冷着一张脸将苏平河拉上了车。
“先回府再说。”
望舒见两人气氛不对，不敢说话，只好默默地驾起了马车。
车内灯火昏暗，苏平河一直不太敢去看段长暮的脸。
其实按说他为自己吃醋动怒，她心里最初是喜悦的。
但见他动怒以后这般暴戾，她又没来由地心里发怵。
想着不能一直跟他这么闹下去，苏平河鼓起勇气靠近了他。
他的脸嵌在阴影里，轮廓冷冽分明，鼻梁笔挺，嘴唇紧闭，明明是一张略带薄怒的禁欲脸，却好看到不可思议。
苏平河这么静静欣赏着，正感慨造物主对男人的偏心之际，段长暮忽然转过了脸。
四目相对中，苏平河的脸噌地起了一阵热浪，饶是在昏暗的马车灯光下也能瞧得出她的脸已经红透了，眼神闪烁不已，透露着偷看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段长暮见状闷声笑了笑：“盯着我看什么？”
苏平河埋着头，小声嘀咕：“这么好看的脸，要是不会生气就好了。”
段长暮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学着她说：“这么好看的脸，要是不会招人就好了。”
苏平河朝他调皮地眨眨眼，眼底是一片风光旖旎：“不会招人……怎么招你？”
嗓音带着些许轻哑，像是丝丝绵绵的细雨，勾得人心痒难耐。
这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还敢明目张胆地勾引他？
段长暮的眸色倏然变深，就着她的红唇就狠狠吻了上去。
苏平河向来受不住他的热情，没几下就软成了一汪清泉。
“望舒还在外面呢，你快住手……”
她伸手挡在自己被解开一半的衣襟上，眼角微微泛着红，眸底荡漾着潋滟的水光，煞是迷人。
段长暮哪里还忍得住不碰她？
几乎是半哄半强迫地拉开了她的手……
可怜望舒一边驾车还要一边默念清心咒，好容易才把马车驶进安定侯府，车刚停稳就捂着耳朵招呼所有亲卫退得一干二净。
马车空间小，两人都不算太尽兴，苏平河更是苦不堪言，含泪整理衣衫的时候，某人长臂一伸拦住她：“穿什么？反正待会还得脱。”
苏平河满脸错愕间被男人胡乱用官袍裹住抱下了马车，径直抱去了温泉池。
“段长暮……”
“怎么了？”
“我今晚还能回苏府吗？”
“……我会送你回去。”
“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苏平河：“……”
最后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的苏府。
苏平河醒来的时候，外头太阳已经挂好高了。
冷芸憋着笑来伺候她洗漱：“少爷放心，国公爷早就差人回来打过招呼，苏府的人都以为少爷喝醉了酒，早早回府歇下了。”
苏平河脸上嫣红一片，浑身酸软无力，连自己穿个裹胸都废了半天劲，再瞧着此刻镜子里脖颈处衣衫领都遮不住的青紫，心里将段长暮暗骂了上百遍。
冷芸见她满脸苦恼，忙取出一个雕着繁复花纹的瓷罐：“国公爷一早就派人送来这个粉膏，奴婢给您试试？”
苏平河诧异地看着冷芸一双巧手沾取瓷白的粉膏在她脖颈处轻轻点了几下，青紫的痕迹果然很快就被遮了个七七八八，正常的社交距离是发现不了了。
“少爷，今日早膳里有一味豆乳糕，是国公爷早上命人送来的，您要尝尝吗？”
苏平河点点头，从粉白瓷碟中那了一枚桃花型的，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扶光又来传话。
“二少爷，阁老差人来请您去商量苏府摆宴的事呢，您现在就动身去淮园吗？”
苏平河随手拿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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