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卉宁将今日的事都跟符今渊说了。
“真是凤钏锴能做得出的。”他淡淡地说,当初他还是雍朝指挥使的时候,凤钏锴很对礼遇看重,一直营造出一种他是二皇子阵营的人。
可符今渊却一直立场坚定,所以二皇子让他除掉曲家安插在六部的人时,他并没有如他所愿。
凤钏锴对他应当是不喜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沈卉宁说,“我原本是想着,找个神箭手在半途将贺景尧杀了吧,但我又想利用贺景尧查清楚贺大夫人的身份。”
所以只能先留着贺景尧的狗命。
符今渊拧眉沉思。
他其实也想杀贺景尧,但听岁岁这么说,贺大夫人与柳贵妃之间,明显是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找人告知镇北王,让他把贺景尧先抓在手里。”符今渊低声道。
只有贺景尧在他们手上,他们才不会太被动。
“你找人从贺景尧嘴里再试探试探,看他知不知道秘密。”沈卉宁说。
符今渊轻轻颔首,“好。”
沈卉宁轻叹一声,“我以为新帝登基,至少先维持一两年的体面,至少博个宽厚仁善的名声,本来先帝的子嗣就不多,他还不善待兄弟。”
她真的有些担心在安南的曲家。
虽然改变了上一世曲家全族灭亡的命运,但如今新帝登基了,他会不会放过曲家,那都是不一定的。
沈卉宁打算写信去安南,把曲映荞请到王都城住一段时间。
“在想什么?”符今渊低声问。
“我在担心曲家,当初曲老夫人带着全族退回安南,也不知姚太后和新帝对他们还有没有芥蒂。”沈卉宁说。
只要五皇子还活着,姚太后对曲家就必然会防备。
谁知道曲家还有没有野心勃勃的人。
符今渊说,“天下走势在于人心,而坐在最高位置的那个人,如果没有强大到能够扭转全天下局势,那他的野心最后也只是被裹挟的下场。”
“你不必太过于担心曲家,曲家是百年世家,就算曲侯爷能力不足,不代表曲家没有可用之人。”
“新帝未必有先帝的手腕能扳倒曲家。”
沈卉宁抿了抿唇,不是的,上一世曲家就是被新帝给灭族的。
只是当时有陆从文在帮新帝。
对了,陆从文!
“今日半见在路上见到陆从文了。”沈卉宁差点忘记这回事。
符今渊闻言皱眉,“那多半是来投靠白家的,白绍杰如今在为贺知源做事。”
沈卉宁冷笑,“怕是早就勾结贺家,不然成了通缉犯,居然还能顺利逃到南朝。”
“能不能把他们押送回雍朝伏法?”沈卉宁说。
符今渊摇头,“两国虽是盟国,但并没有执法查办的权力,而且有贺知源在背后撑腰,皇上不可能将白家送回雍朝。”
“这么说,半见看到的人真的是陆从文,她还以为是看错了。”沈卉宁皱了皱眉。
“陆从文怎么会穿着学子服,他如何进入国子监的。”
“我让人去查。”符今渊道。
沈卉宁如今要查国子监也不容易,只能交给符今渊。
她说起要办马球会的事。
夫妻俩商量半宿,这才各自睡下。
……
春至南郊,暖阳融融。
阮皇后送给沈卉宁的驭风庄被金色暖阳轻覆,从几天前开始,沈卉宁就让人在庄子里为即将迎来的马球会做准备。
如今庄子里新草如茵,繁花似锦,下人们全都充满干劲。
皇后娘娘已经很多年没有办过马球会,如今这个庄子送给了宸王妃,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要认宸王妃为主子。
谁都想在宸王妃面前争取有个好表现。
沈卉宁广发请帖,反正她认识的人不多,趁着这次机会把所有女眷都请来了,她还能多认识些人。
毕竟以后她是要在王都城生活的。
“贺府至今都没有回帖吗?”沈卉宁低声问。
青素说,“回王妃,贺大夫人没有任何消息,除了上次的康王府,贺大夫人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宴席。”
沈卉宁微微勾唇,“无妨,这次不来,下次说不定就来了。”
反正她就要给贺大夫人送帖子,即使帖子送不到她手里,她早晚也会知道,她如今形同被软禁。
庄子后面有个很大的球场,叫碧野鞠场,场地开阔平坦,碧草如茵,四周旗幡招展,五彩斑斓。
看台之上,雕梁画栋,贵女们缓坐其间。
她们身着绮罗,或明艳、或淡雅,云鬓高挽,金钗摇曳,手中纨扇轻摇。
场中,阮照霞已经带着两队贵女在打马球。
骏马嘶鸣,膘肥体壮,毛色光亮,贵女们身着明艳骑马装,英姿飒爽,身子矫健。
一声锣响,刹那间,马蹄扬尘,如雷滚滚。
看台上的贵女们瞬间被吸引。
“咱们王都城多少年没有办过这么盛大的马球会了,还得是宸王妃,才刚出月子没多久吧,就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马球会。”
说话的是坐在沈卉宁左边的长公主,她今日一身华服,雍容高贵,妆容艳丽,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向沈卉宁。
她的女儿锦云郡主倒是斜眼看了过去,眼中藏着轻蔑。
在右侧的康王妃笑眯眯地说,“那是因为宸王妃年轻啊,而且身子养得好,不然多少女人生完孩子就去了半条命,别说坐月子,坐一年都没能养好。”
长公主脸色沉了沉,她就是生锦云的时候伤了身子,养了很多年都没能再怀上孩子。
“当女人都不容易。”沈卉宁柔声说。
“所以啊,能够对自己好点,自是要对自己好点的,马球会能让我们身心放松,举办一场又有何妨,你说是吧,长公主?”
锦云公主嘲讽地勾了勾唇,“听说雍朝的先帝才驾崩没多久吧,你就这样大办马球会,也不怕被骂忘本。”
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沈卉宁又不是皇室中人,且并没有生活在雍朝本国,得知驾崩时她刚生完朝歌。
如今京都城寻常百官家中也应该出丧了吧。
沈卉宁闻言一点都不恼,“我如今在南朝,自然是守南朝的规矩,不过,我们王爷感念雍朝先皇有知遇之恩,倒是伤感了许久。”
康王妃接了话,“宸王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定国公夫人跟着捧场,“不但重情重义,还独具慧眼,我们家国公爷还夸王爷有大将之风。”
“是啊……”
从康王妃和定国公夫人到东伯侯夫人全都围着沈卉宁说起话。
长公主母女彻底被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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