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还真当自己是皇室公主了?”
“老子打死你!”
“呸!臭乞丐!”
黄旸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士兵围成一圈拳打脚踢,人群里面嚣张的叫嚷声已经变成了惨叫哭嚎。
“都在闹什么?!”
几人回头,看见校尉大人来了,慌慌张张的行礼。
黄旸挥了挥手,他身边跟着的侍从将屋里的闲杂人等都领出去。
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她全身脏兮兮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能从体型上判断出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
女人察觉黄旸在缓缓靠近,这段时间的遭遇,让她下意识的惊恐起来,想要逃跑。
可屋子那么小,她跑不出去,就只能缩在墙角哀哀哭泣。
“你不要过来,放过我……”
“放过我……”
黄旸没有说话,蹲在她面前,伸手撩开遮住她脸的脏发。
待看清底下的样子,他露出嫌恶的神色。
原来女人的脸上竟涂满了牛粪。
黄旸站起身,冷笑:“还挺聪明。”
女人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低垂着头一边发抖一边嘴里嘀嘀咕咕。
任谁见了都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黄旸扬声吩咐人进来给她清洗干净。
两个士兵一人打了盆清水,一人拧了帕子,女人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突然大喊大叫的疯狂挣扎:“不要不要,你们不许过来,滚!都滚!”
她像是十分抗拒,两个士兵合力都拉不住她。
黄旸站在一旁微笑着说:“咱们这里都是一群大老粗的男人,若是不想吃苦头,你还是老实听话比较好,怀淑公主。”
直到听见最后那个称呼,女人疯癫的动作顿了顿。
两个士兵抓住空隙,按着她强行洗干净脸,然后又识趣的退了下去。
屋子简陋,连个窗户都没有,哪怕外面艳阳高照,阳光也照不进去半点,反而显得屋子更加昏暗阴森。
“小兔子,小兔子你好可爱啊。”
“怎么啦?是不是饿了呀?哦哦,那我们吃虫子好不好啊?”
怀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蹲在地上自说自话,一手圈着搁在大腿上,一手在地上胡乱摸着,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谁能相信,这样一个疯癫痴傻,狼狈不堪的女人,其实是南夏最尊贵的皇室公主?
“真是可怜见的,堂堂公主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黄旸抬起她的下巴,一寸寸的打量她洗干净的俏脸,嘴上说的可惜,眼中却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怀淑躲开他,瑟缩着往后退,嘴里反复念叨着:“坏人,走开!”
黄旸并不在意,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毫不掩饰嘲讽之色:“这慕王真是心狠手辣,冷心冷肺,不过是个外姓王爷,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们南夏皇帝也是个孬种,自己亲妹妹被这样对待,不仅不敢给亲妹子做主,还要反过来封赏残害妹子的恶人。”
怀淑垂着头,听到慕霆渊,本该痴呆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恨。
这点神情变化并未逃过黄旸的眼睛,他笑了,毒蛇吐出信子,缓缓诱惑道:“公主本是金枝玉叶,千金贵体,却被人害成这样,不报此仇,难道公主真的甘心吗?”
怀淑终于装不下去了,冷冷的抬起头:“你有什么目的?”
黄旸露出满意的表情,朝她伸出手:“别这样防备,你我的目标一致,我们应该是友,不是敌。”
怀淑狠狠打开他的手:“什么朋友,你这个叛乱的贼子!本宫才不会与你为伍!”
黄旸猜到她不会轻易接受,好整以暇的站在她面前:“你只是个被南夏皇室丢弃的公主,仅靠你自己,拿什么去对抗一手遮天的慕王?还是说……你想一辈子这样装疯卖傻,在乞丐窝里苟延残喘?”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她,怀淑胸膛剧烈的起伏,因为恨,整张脸都扭曲变形,指甲刮在地面上发出滋啦啦的刺耳恐怖的声响。
黄旸俯下身,贴近她又说了一句:“你知道吗,其实整个晋州的官场都知道你流落在此。”
只这一句话,指甲声停了,怀淑像被人当头抡了一棍,怔怔的定住。
她想到那时的她,拖着残破的身躯一遍一遍敲着晋州各处的官衙大门,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当初她被慕霆渊打晕后,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破庙里。
那破庙一半没有屋顶,冷风灌进来,她是被冻醒的。
她穿着单薄的衣裙,有些茫然无措的坐起身,还没等她搞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就见一群衣衫破烂的乞丐从外面走进来。
接着,就是她此生噩梦的开始。
头顶的天空,从白变黑,又从黑变白,不知道过去多少个日夜,她被禁锢在那间破庙里,变成一群乞丐轮流泄.欲的工具。
等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暗中发誓一定要将他们所有人大卸八块,她拼命跑到县衙,自曝身份,以为这样就能得救。
却没想到,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而她浑身上下,甚至拿不出一样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那时,她将慕霆渊恨到极致。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那些人不是不相信她,不是没认出她就是那个失踪了的怀淑公主,竟是慕霆渊私下给他们放了话,是整个晋州官场联合起来,将她藏在这里,受尽折磨!
她更加深刻清晰的认识到他有多狠毒,他对她是多么的残酷无情。
怀淑布满血丝的眼里只剩下刻骨的恨:“好,我跟你合作,我要慕霆渊和云窈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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