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跟着小喜往沧澜院去。
刚出凝辉院,小喜就笑嘻嘻的绕到她身后:“咱们王爷哪里是想送东西给王妃,其实是想见您呢,云姑娘可千万别不高兴。”
云窈吓一跳,做贼心虚一样左右看了看周围:“你这滑头,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
知道她容易害羞,小喜作势打了打嘴:“是是是,奴才不说了。”接着又挤眉弄眼的道:“让咱们王爷亲自跟您说。”
云窈伸手要打,他嬉皮笑脸的讨饶。
自前阵子云姑娘突然被王爷带到沧澜院,大家都知道她得王爷喜欢,随时都会成为主子。
可难得的是,云姑娘并没有因此就对他们其他下人颐指气使,反而十分和善好相处,他们沧澜院里许多丫鬟奴才都喜欢她。
云窈穿过外院,走过垂花门,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寝殿门口的慕霆渊,她上前行礼。
还没蹲下身,就被人一把拉住。
见两人拉手的模样,在场所有人皆垂下头不敢多看。
慕霆渊握住她的手,直接拉着她往后院走:“陪本王练会箭。”
云窈抬头看了看天:“天快黑了。”
这时候练箭,能看得清吗?
慕霆渊揉了揉她软嫩的手:“怎么,不信本王的箭术?”
云窈想到他多年沙场作战,五官的灵敏程度定是普通人追不上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咯噔一下,偷偷觑着他的脸色,试探的问道:“王爷在黑暗里也能轻松视物吗?”
慕霆渊看她小心翼翼的小模样,自然明白她是在怕夜里圆房的时候他是不是能看见。
心里好笑,便违心的说道:“黑暗中,本王是靠听觉,不是眼睛。”
对哦,那时候白天,他蒙着眼睛都能精准射中,靠的不就是听觉么。
黑黝黝的光线,应该只是能看见事物的轮廓而已。
云窈心下稍安。
沧澜院是个三进的院子,寝殿的后面就是跑马场和倚风台。
两人来到跑马场,马奴将慕霆渊的坐骑牵了过来。
云窈挣了挣被握着的手,想让到一边。
“跑什么,不是说了陪本王练箭?”
不等她反应,慕霆渊握住她的腰,双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托了起来,推到马背上。
云窈惊讶的瞪大眼,下意识的抱住马脖子,骏马被她勒的有些不适的踏着蹄子。
云窈的身体瞬间紧绷。
虽然她骑过马,但从没一个人骑过啊!
慕霆渊在下面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低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快松开,腰背挺直,放轻松。”
他边说边指导。
见她还是束手束脚,他轻声哄道:“怕什么,有本王在,总不会让你摔下来。”
云窈欲哭无泪,说好陪他练箭的呢,怎么变成了教她学骑马。
“王爷,您是想让奴婢学会了,给您当活靶子吗?”
她忍不住吐槽。
慕霆渊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笑罢,他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道:“倒是个好办法。”
看她是真要哭出来了,慕霆渊只好道:“学会骑马,对你没有坏处。”
想起跟他骑马的那几次惨痛经历,屁股都要被颠开花了不说,大腿内侧是真的好疼啊!
云窈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奴婢不想学,奴婢又不用上战场……”
最后半句话,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半垂着头,鬓边的发丝顺着垂落下来,在已变得灰暗的天空下,更显柔美动人。
罢了罢了,她这娇娇柔柔的性子,骑马确实太难为她了。
他本心是想教会她骑马后,就不用每次他在场上骑射,她只能远远的等在倚风台。
慕霆渊的性格,更喜欢自己的女人能够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只能卑微的跟在他身后。
云窈也知道自己似乎太弱了,有点不好意思的侧过头,她忍着羞意,手指拉住他的衣襟,也不说话,就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慕霆渊彻底打消了念头,不会骑马没关系,他可以与她共乘一骑,没有办法走到他身边也没关系,他可以将她抗上肩头!
他翻身坐到了她身后,一拉缰绳让马儿跑了起来。
佳人在怀,他也没心思再练箭,就抱着人说了会话,问到为什么不过来的时候。
慕霆渊哼笑:“还非得本王费点心思,你才肯来。”
云窈红了脸,不说话。
她又不是他这里的丫鬟,而且还是往他的寝殿跑,像什么话。
先前她是他近身伺候的丫鬟还好说,现在不是了还这样,保不齐外人要怎么议论她呢。
而且就凝辉院那边,江晚容看在眼里,也定会觉得扎心窝子。
慕霆渊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像是漫不经心道:“本王把你收入房中,就没人敢议论了。”
云窈惊讶的瞪大眼,心砰砰直跳。
回想这些时日的一幕幕,她不是感觉不到,王爷应该是喜欢她的,可这喜欢,她不敢保证能有几分,或者能维持多久。
她要因为这几分喜欢就入他的后宅,成为他那些夫人,甚至未来还会有很多的夫人中的一员吗?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落霞的结局,听说后来她被江晚容嫁给朝中的一位四品官员,因为身份低微,再是王妃身边的丫鬟,那也是个伺候人的奴婢,所以是以妾的身份嫁出去的。
开始时,那官员十分喜爱落霞。
按照南夏国原本的规矩,四品官员可娶一妻三妾,妾就是妾,在身份上不相上下,但那官员却为了落霞,硬是搞出贵妾、如夫人的戏码来。
听江禄说,落霞是江晚容身边几名贴身丫鬟中,过的最好的一个,虽然不是嫁的最好的,却为着夫主的宠爱,比那些做正室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没过一年,落霞就被新入门的妾室夺了宠,没过三个月就传出她的死讯,原本对她十分宠爱的官员,在她下葬的时候不过是破草席一卷,扔去了乱葬岗。
而不管是听说也好,还是亲眼看见。
这种事,并不鲜见,
男人的宠爱,是最不牢靠的东西,她很早就清楚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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