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近日几乎都没回府,住在了户部衙门里,京中如今一团乱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人能踏实。
“苏大人!”玉桥急匆匆的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苏言立即问。
“我家少夫人好像不见了,我听人说,她可能去送使臣团离京,可北凉使臣团都已经走了,她还没回来……”
苏言脸色一变:“什么?!”
她要是真跑了,谢柏遥还不得发疯!
苏言都顾不上手里的事,立即奔了出去,想想法子能不能入宫报信。
这些天宫中戒严,完全进出不得,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他便是飞天遁地也得送信进去!
意外的是,今日宫禁不严了,难不成是陛下身体好转了?
苏言顾不得想太多,立即入了宫,匆匆赶往皇帝的寝殿云光殿。
谢柏遥已经在云光殿守了七日了,皇帝一度昏迷不醒,骁骑营层层把守,朝中重臣无一不守在外面,等着皇帝清醒之时立储。
皇后才走到殿外,就被侍卫拦住:“陛下病重,不见任何人,还请娘娘止步。”
皇后冷声道:“本宫见不得,那谢柏遥就见得!?”
“陛下亲口下令,让小谢大伴驾。”
“荒唐!如此奸佞,竟也蛊惑圣心?!”
这话一出,所有守在外面的重臣都脸色骤变。
谢柏遥一袭墨色长袍,金冠束发,神色冷清,浑身都透着肃杀之气。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皇后举起手中的文书:“罪臣谢柏遥,趁陛下病重,暗中命禁军散布瘟疫,搅乱京城,草菅人命,只为了弄权,本宫已经拿到了他传令的罪证,如此狂妄之徒,怎配守在陛下病榻前?”
众人一片哗然,看着谢柏遥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质疑。
谢柏遥神色冷淡:“皇后若要告状,等陛下醒来,自可亲自言说,无需此时在这叫嚷。”
皇后脸色铁青:“你竟敢无视本宫!”
“本宫立刻就要见陛下,本宫怀疑你有谋逆之心,要立即将此事汇报给陛下!”
“陛下尚在病中,别的事往后再议。”
两方僵持不下,却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低声道:“苏大人入宫了,说是要紧的急事。”
“让他进来。”
苏言一路跑进来,气都没喘顺就在谢柏遥耳边道:“许沁暖好像又逃了!”
“你说什么?!”
“我听玉桥说,她今日一早说去给北凉使臣团送行,可使臣团现在都已经离京了,她也没有回来……”
谢柏遥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走。
苏言又急忙拉住他胳膊:“你这就走了?皇后这边……”
“你在这守着!”
“可是……”
可是他哪儿守得住啊!
这疯子当真是做得出来!
谢柏遥直接大步冲了出去,脸色已经铁青,心脏被攥的几乎透不过气。
她若是跟着北凉的人走了,就真的再难找到她了,北凉和西周开战是迟早的事,一旦交恶,根本难以派大量的人马去查。
她几次三番的想逃,原来她又在骗他!
她真要如此决绝的丢下他走了吗?她当真就这么狠心!
把守宫门的禁军见谢柏遥阴沉着脸走来,连忙上前来问:“小谢大人,可是要出宫?”
他周身戾气翻涌,声音已经森寒:“开宫门。”
禁军不敢再多问,连忙拉开了宫门。
谢柏遥大步走出去,正要让禁军给他备马,却忽然看到站在宫门外的一道纤细的影子。
穿着细棉的布裙,乌黑的发绑了个大辫子垂在胸前,粉黛未施的小脸微微泛红,额上还沾着细汗,一双看似无辜的眸子,总是藏着不知多少的心思。
他眸光一僵,被攥紧的心脏一瞬之间透出了一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只胸口还起伏的厉害,好似劫后余生。
他袖中的手握紧再松开,平复了情绪,迈开步子朝她走过去。
他走到了她的跟前站定,盯着她,声音冷淡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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