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回太师椅里,指节在椅臂上轻叩:“怎么走的?”
“宣王妃昨日出府逛街,进了一家成衣铺子试衣裙,之后再没出来,苏家的下人等了许久没等到人,才开始四处找,那会儿她都已经跟着商队出城了,小的也是暗中跟着少夫人出府,才发现她偷偷接走了宣王妃,然后亲自送她出城的。”
谢柏遥冷笑:“她倒是法子多。”
符弦默了默,没敢接话。
“没得到主子的命令,小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便让人暗中跟着商队离京了,不知,要如何处置?”
“问苏言吧。”
玉桥立马会意,跑去请人了。
过了两刻钟,苏言才过来,笑着撩开帐篷帘子走进来:“你还有闲工夫找我?我还以为你忙着收拾你那烂摊子。”
谢柏遥淡声道:“符弦来报说,昨日陈清函离京了。”
苏言的笑忽然僵硬在了脸上,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符弦便又硬着头皮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
苏言几乎转身就要冲出去,谢柏遥叫住他:“已经让人盯着了,更何况她跟着的沁暖的商队,不会有事,与其你现在追上去,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怎样才好。”
苏言僵了一僵,脸色渐渐灰白。
怎样才好?这些天他惶惶不安,或许就是早有预料,她不想留下,或许放不下的只有他,或许她真的,早就忘记了。
正午一过,谢柏遥和苏言便提前回京了,毕竟谢相礼和祝嘉的事也得尽快解决,自然不好久留。
苏言回到府里,看着空落落的寝屋,心都像是被挖空了一片。
下人们跪在外面求饶,他脑子里轰鸣一片,天塌地陷。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大人,大理寺丞孙大人来了。”
“不见。”
“那孙大人说,是审余杭陈家的时候,审出了些关于大人的事,还请大人来裁夺的。”
苏言眸光微凝,沉默了两息:“让他进来。”
“是。”
很快,孙大人匆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密信:“苏大人,这是陈家罪臣说一定要亲自转交给你的,我本来也不想管这事儿,但他们说和你有旧,我也实在不敢轻率,这才亲自走一趟,若是叨扰了,这信我扔了便是。”
“我看看。”
苏言接过信,拆开来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僵硬。
“陈家当年诬你下狱,毁你功名,是陈家的罪过,但不是清儿的罪过,她那时一心向着你,不肯嫁宣王,是我们拿你威胁她,她才答应和你断了。
我知道,以你的才能,考中功名入朝为官是必然的事,清儿入宣王府,容不得半点差池,我担心你入仕之后乱说话坏她清誉,甚至和她藕断丝连,这才做主毁了你的前程,永绝后患。
陈家对你有愧,可清儿她,无愧于你,还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照拂一二。”
苏言捏着信纸的手指节泛白,微微颤抖,脸色都渐渐苍白。
再一抬眼,双目已经通红。
-
谢府。
“公子回来了。”小丫鬟通传一声。
沁暖便连忙迎了出来,跟个小喜鹊一样:“你回来啦?”
谢柏遥大步走进来,睨她一眼:“嗯。”
她但凡做了亏心事,或者准备做亏心事的时候,对他总是格外的好些。
她又殷勤的给他脱外袍,亲自为他更衣,难得的贤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至少三日?”
“处理完就先回来了。”
她偷偷看一眼他的脸色,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样子,看来是没发现,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道:“那你饿了没有?我让人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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