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茯谣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想过没有,皇上为何要亲自抚养正卿?”
容珩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想过。
他只觉得皇帝是喜爱正卿,所以才想将他带在身边教养。
姜茯谣继续说道:“皇上膝下皇子众多,却唯独对正卿格外喜爱,这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容珩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姜茯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或许,皇上是想借此拉拢你,稳固你的地位。”
容珩恍然大悟。
他常年在外征战,与朝中大臣来往不多。
皇帝此举,或许是想给他一个明确的信号,表示对他的支持和信任。
“如果我们拒绝,恐怕会让皇上心生猜忌。”
姜茯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容珩点点头,他明白姜茯谣的意思。皇恩浩荡,却也暗藏杀机。
接受,或许会让正卿置身于危险之中。
拒绝,则会让皇帝对他们心生不满,甚至怀疑他们的忠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容珩看着姜茯谣,眼中充满了担忧。
“我舍不得正卿。”
姜茯谣温柔一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但正卿是皇室血脉,他的未来注定与皇宫息息相关。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他,让他平安长大。”
容珩将姜茯谣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谢你,谣儿。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支持我,理解我。”
姜茯谣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几日后,容珩亲自将容正卿送进了皇宫。
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后,容珩心中五味杂陈。
姜茯谣站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慰着他。
送走容正卿后,姜茯谣反握住容珩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薄茧。
这些年征战沙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正卿会没事的。”姜茯谣柔声安慰,她自己也需要这份安慰。
将孩子送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如同羊入虎口,她如何能真的安心?
可正如她所说,正卿是皇室血脉,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的。
容珩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下。“希望如此。”
他转头看向姜茯谣,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谣儿,委屈你了。”
姜茯谣摇摇头,莞尔一笑:“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
与此同时,三皇子容瑄的书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价值连城的紫檀木书案被砸得稀烂,名贵的宣纸散落一地。
上面墨迹淋漓,却不是字,而是一团团的黑色墨渍,仿佛容瑄此刻的心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容瑄怒吼着,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底下的侍卫和幕僚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从未见过三皇子如此失态,平日里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面具此刻碎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孔和暴怒的情绪。
“西域那些蛮子,竟然敢戏弄本王!”
容瑄来回踱步,咬牙切齿。
“说好的上等丝绸、名贵药材,送来的却是些破烂货!他们还敢嘲笑本王,说本王是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一个幕僚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息怒,此事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容瑄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他。
“难道是本王眼瞎了,看不出那些东西是破烂货?还是本王耳朵聋了,听不懂他们的嘲笑?”
幕僚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
容瑄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他原本打算与西域合作,互通商贸,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声望和实力,为日后夺嫡做准备。
谁知,西域那些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耍了他一道。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容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本王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然而,他现在手里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更没有足够的财力与西域抗衡。
思来想去,容瑄的目光落在了云城的百姓身上。
“传令下去,加征商税,所有商户必须在一个月内将税银缴纳上来!”
容瑄冷声道,“若有拖欠,格杀勿论!”
此令一出,云城顿时怨声载道。
百姓们本就生活不易,如今还要加征商税,更是雪上加霜。
不少商户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违抗皇命,只能变卖家产,四处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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