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吵成一团的朝臣,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圣上身上。
“此次南蛮进犯,事关重大,朕自会慎重考虑,你们都退下吧。”
圣上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龙椅,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楚怀野看着圣上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圣上这是在犹豫。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圣上做出选择。
是继续偏安一隅,还是放手一搏?
花向晚回到敬国公府,只觉一阵疲惫。楚怀野的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搅得她心神不宁。
“少夫人,您回来了。”管家张伯迎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老夫人和少爷都在花厅等着您呢。”
花向晚点点头,将披风递给丫鬟,径直往花厅走去。
刚踏进花厅,就听到楚母爽朗的笑声:“我就说,怀野那孩子一定会喜欢这道桂花糕,你瞧瞧,这都吃了多少了。”
楚怀野坐在桌旁,面前的碟子里果然只剩下糕点碎屑。他听到动静,抬头看向花向晚,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回应楚母的话,又像是在对她打招呼。
花向晚避开他的目光,走到楚母身边坐下,语气恭敬:“母亲,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楚母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道,“怀野如今在朝中也站稳了脚跟,你为楚家操持了这么多,也该歇歇了。”
花向晚心头一跳,隐约猜到楚母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故作镇定:“母亲,我……”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楚母打断她的话,“这些年,若不是你,楚家也不会是现在这般光景。你放心,我会为你寻门好亲事。”
花向晚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母:“母亲,您……您说什么?”
楚母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傻孩子,你为楚家守了这么多年的寡,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母亲……”花向晚想开口拒绝,却被楚母打断。
“向晚啊,我知道你重情义,但我儿已经去了这么久了,你总不能一直守着吧?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楚母语重心长,眼里满是心疼,“况且,怀野如今也大了,他懂你的心意,不会怪你的。”
花向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楚母说得对,她不能一辈子守着楚峥旭的名分,更何况,她对楚怀野……
“母亲,我……”
“我知道,我知道。” 楚母以为她又要拒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地再嫁。”
花向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能无奈地点头应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花向晚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楚母的安排,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坐立难安。
她知道,楚母是为她好,可她心里清楚,自己对楚怀野,早已不是单纯的叔嫂之情。
这些年来,她看着楚怀野从一个懵懂少年,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的心里,除了欣慰,还有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爱慕。
可这份爱慕,注定见不得光。
“少夫人,您怎么了?”贴身丫鬟碧桃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问道。
花向晚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碧桃不疑有他,伺候她躺下后,便轻轻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花向晚一人,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帐幔,思绪万千。
楚母的决定,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该怎么办?
是违背自己的心意,接受楚母的安排,另嫁他人?
还是……
花向晚不敢再想下去,她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柔软的锦被中,试图逃避这让她痛苦的现实。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第二天一早,花向晚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碧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花向晚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匆匆梳洗一番,来到前厅,却见楚母笑容满面地坐在主位上,而她对面,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向晚来了,快过来。” 楚母见到她,招了招手,脸上满是喜色。
花向晚硬着头皮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那妇人说道:“这位就是敬国公府的少夫人吧?果然是仪态万千,和传闻中一样标致。”
花向晚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母拉着她的手,对那妇人说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媳妇,向晚,这位是王媒婆,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媒人,经她手促成的良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花向晚心里一沉,果然不出她所料,楚母这是急着给她说亲来了。
“王媒婆,您真是太客气了。” 花向晚压下心中的苦涩,笑着说道,“您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王媒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眯眯地说道:“少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老身今日前来,自然是来为少夫人说一门好亲事的。”
花向晚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能让王媒婆您亲自上门提亲?”
花向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王媒婆,一身绛紫色的锦缎褙子,领口袖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头上金钗摇晃,脸上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一看便知是这京城贵人圈里长袖善舞的人物。楚母这般着急忙慌地给她张罗婚事,看来这位王媒婆没少出力。
“王媒婆说笑了,” 花向晚掩嘴轻笑,眼角余光却瞥向楚母,“我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能肖想什么好姻缘?怕是污了人家的门楣才是。”
“哎哟,少夫人这话说的,” 王媒婆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自然明白花向晚话里有话,“您还年轻,又出身名门,更难得的是将敬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这等贤惠能干的女子,哪个男人不想要?”
王媒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帕子,掩着嘴笑道:“这不,老身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保管少夫人听了满意。”
“哦?” 花向晚挑了挑眉,故作好奇地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让王媒婆您如此费心?”
“说来也巧,正是当朝吏部侍郎许大人家的公子,许澜许大人。” 王媒婆说到这,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花向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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