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花园时,王姨娘和孙姨娘已经被下人们拉开了。
王姨娘被身边的丫鬟紧紧抱住,脚边的竹篮里散落了她做好的糕点,已经碎成了渣渣。
“姓孙的,你刚不是挺能耐啊,有本事再来啊,看我打不死你!”王姨娘头发凌乱,双手胡乱挥着,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孙姨娘一脸害怕地缩在丫鬟身后,手指捏着帕子擦眼泪。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
没等王姨娘开口,孙姨娘直接跪在了地上,抽抽搭搭道:“少夫人恕罪,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与王姨娘起冲突,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王姨娘听她这样讲,整个人都快气炸了,扯着嗓门叫道:“姓孙的,本就是你先动的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你现在装什么可怜啊!”
孙姨娘好似没听到一般,只低着头轻轻啜泣着。
“是,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孙姨娘抹着眼泪,朝我哭啼道:“少夫人,您要罚就罚妾身好了。”
“若妾身当时就把摘下来的海棠花送给王姨娘,她也不会动手了,少夫人,都是妾身的错。”
女人一番话说得委屈又可怜,却也暗示王姨娘想抢她的花,才制造了这一出矛盾。
“姓孙的,你少颠倒黑白,你那几朵破花我稀罕个什么劲儿啊!”
王姨娘急急跪下了,朝我解释道:“少夫人,你可莫要听信这贱人的话,是孙姨娘拿她手里的花讽刺妾身,妾身一时气急,才想夺了她手里的花。”
说完,她又赶紧加了一句,“妾身伸手时,这恶毒的女人竟然还拿剪刀扎过来,若不是妾身躲得及时,妾身的手必被她扎出个血窟窿来。”
王姨娘说完,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白皙的手背上,有一处破了皮的伤口,还有鲜血在冒出来。
看着王姨娘的伤口,我冷冷问道:“孙姨娘,是这样吗?”
孙姨娘也不回答,只跪在地上垂着头哭。
顶着个大太阳过来处理事情,可这人不仅不解决问题,还嘤嘤嘤得哭个没完。
我的火气被拱了起来,语气有些严厉道:“孙姨娘,我问你,王姨娘的话你认还是不认!”
“妾身,妾身……”女人只说了这两个字,再次捂脸哭了起来。
我转头朝绿柳道:“去搬把椅子过来。”
“是!”
绿柳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椅子搬来后我直接坐下,又让下人在前面摆上小桌子,桌子上放了茶水和果子。
绿柳给我撑伞,遮住了太阳光。
我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朝地上哭泣的女人道:“孙姨娘,你慢慢哭,横竖我下午也没什么事,等你什么时候哭完了,咱们再什么时候把这件事讲清楚。”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次让你哭个够!
孙姨娘:“……”
她哭泣的动作一顿。
王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幸灾乐祸道:“看你哭到什么时候!”
许是知道挨不过去,这次孙姨娘很快就不哭了。
“少夫人,今日妾身不该与王姨娘起冲突,妾身自知有错,请少夫人责罚。”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人怎么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啊。
“孙姨娘,我是问你,拿剪刀刺伤王姨娘这件事,你认还是不认!”
大热天,孙姨娘的后背都汗湿了,额头上也沁出了汗。
这时,她身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朝我行礼,回答道:“少夫人,孙姨娘的确有拿剪刀刺伤王姨娘。”
“你!”孙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哪一边的!”
我看向她,冷冷问道:“孙姨娘,你身边的丫鬟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王姨娘咬着后牙槽,垂着头道:“我是刺了……但我不是故……”
“行了!”我起身打断她的话,“大家伙都听到了,孙姨娘承认自己行凶,既然如此,罚孙姨娘禁足一个月。”
孙姨娘:“!!!”
就冲昨晚周砚能在关键时刻刹住脚,那就说明他对孙姨娘还未死心,那我就不能重她,否则,周砚同我算账怎么办?
不过,拉拉偏架还是可以的。
回到如意院,我从匣子里挑了支并蒂海棠花的簪子交给绿柳,“把它送去给王姨娘,请她今晚来我院里用晚膳。”
“是。”
绿柳捧着盒子走了。
傍晚时,周砚果然来了我的院子。
“听说你今天惩罚琴儿了?”他一见我就皱眉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看向他问道:“相公是来给孙姨娘说情的?”
周砚轻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道:“也就是两个女人拌几句嘴而已,不用罚那么重的,琴儿她说她已经知道错了,不然面壁思过就算了吧。”
我内心叹了口气。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我看这话形容周砚也是再恰当不过的。
昨夜他还宿在王姨娘那里气人家,这会儿又开始心疼起来了?
看样子,这被骗掉的钱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时,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
“少夫人,王姨娘来了。”
周砚眉头一皱,“这个点,她来做什么?”
“今日王姨娘遭了罪,我请她过来一块用晚膳。”
我话刚说完,周砚冷哼一声道:“苏云,你这就有点偏心了啊。”
“王姨娘仗着昨夜我宿在她那里,在琴儿面前颐指气使,耀武扬威,你请她过来,怎么不请琴儿啊?”
我挑眉,“孙姨娘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时,王姨娘走了进来。
她见周砚也在,想起白日里的事,有些怯怯地朝他行礼。
周砚黑着脸没应答。
“孙氏用剪刀扎伤了王姨娘,我瞧着后厨今日一些菜有些辛辣,不利于伤口恢复,刚好妾身的小厨房炖了鸡汤,便请王姨娘过来一通食用了。”
我走到王姨娘身旁,将她用纱布包着的手轻轻抬了起来,感叹道:“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再扎得深一些,府医说这细细嫩嫩的手可就废了。”
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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