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收周砚为徒的消息直接轰动了整个禾城。
周砚是什么人？
那是禾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啊！
就这么一个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人，竟然考过禾城成千上百名学生，然后当上了大儒的学生。
这简直比公鸡下蛋还不可思议！
没有人知道周砚能当大儒学生是我用救命之恩换来了。
渐渐的，禾城有传言流了出来。
有人说周砚能成为大儒的学生，靠的是周家的财富。
可又有人反驳说若大儒真贪钱，那大费周章考试做什么，干脆直接放出收徒的消息，自然有人捧着金山银山来拜师。
还有人细细看了下大儒收的其他学生，发现都是禾城拔尖的学子，且各个家境一般。
后来又传出周砚在考试前足不出户，天天在家挑灯夜读。
最后的版本是周砚其实是块蒙尘的璞玉，以前那般放浪不羁只是为了藏拙！
周砚就像干尽坏事的人突然做了件好事，他在禾城的风评因大儒收为学生而瞬间变好了。
有夸他聪明绝顶的，也有说他深藏不露的。
总之，曾经那个逛花楼、进赌场的男人在大家的夸奖声中渐渐远去了。
这期间，最高兴的莫过于周母，她还写了家书寄给远在西南的周父。
周砚被大儒收为学生，我在赌坊下的赌注也可以兑现了。
我怕他们不给兑现，还特地把阿兄也叫上了。
这次曹老板没了前几次的嚣张，十分客气地将我们迎上了二楼的包间。
曹老板亲自倒了两杯茶递过来，恭恭敬敬道：“两位喝茶。”
我接过茶，将凭据掏了出来，“曹老板，辛苦你，兑现一下银子吧。”
一千一百两银子翻了一百倍，那就是十一万两雪花白银啊！
曹老板看着我的凭据，脑门上直冒汗。
他开赌坊这么久，从来都是他赢别人的份儿，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催债。
关键十万两啊！
那得掏空他的家底了！
“呵呵，那个啥……”曹老板满脸堆笑，“十万两我这赌坊一时半会儿真拿不出来。”
我睁大双眸，不敢置信道：“你想耍赖不成？”
说完，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箫景山，气鼓鼓道：“阿兄，他不想还钱，揍他！”
“哎，不不不……”曹老板赶紧摆手，诚惶诚恐道：“不是不还，是，是我实在没这么多钱！”
他开赌坊，这每日的现钱流动极大，最重要的是，他真没十万两银子能赔。
“你怎么可能拿不出钱！”我生气道，“周砚在你们赌坊赌几天就输了两万两，别的人再输点，一个月下来，十万两绰绰有余。”
曹老板：“……”
“我的姑奶奶啊，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曹老板叫道，“咱们禾城才多少有钱人啊，你相公这种人傻钱多的，我开赌坊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
曹老板生怕箫景山不信，直接唤了人把赌坊的账本拿了过来。
“箫老大，你看看我这账本，我真没骗你们，十万两我真的拿不出。”
箫景山接过账本，我忍不住也凑了过去。
你还别说，赌坊一天下来都是些零零碎碎的钱，一二百两银子已经是很多了。
“那依着曹老板的意思，打算怎么办？”箫景山将账本合上，冰冷的眼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曹老板纠结了下，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然十万两打个折吧。”
“多少？”我问。
“一，一万两银子。”
“什么！”我直接跳了起来，“这哪里是打折，这是骨折价了！”
“曹老板，你也太黑心了，当初周砚欠你们赌坊的钱，我可是一文不少的给你们，你现在把十万两变成成一万两，你怎么不干脆不给算了啊！”
我被气地不轻，连带着平日里的稳重也没了。
我气得用手给自己扇风，嘴里嘟囔着，“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反正我们赌坊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想要，那就是一万两拿走，你要十万两，那肯定是没有的！”
曹老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你你……”
箫景山见我脸都被气红了，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顺气，“你同他生什么气啊，有阿兄在，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若换做寻常百姓，赌坊耍赖自然没办法。
可箫景山是谁？
地痞头子，一方的恶霸！
整个禾城的地痞流氓都得听他的，被逼急了，县太爷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箫景山看向曹老板，深幽的眼眸发出寒气，像是豹子盯上了猎物。
“既然拿不出银子，那就拿赌坊抵债吧！”
曹老板：“！！！”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愧是我阿兄，直接釜底抽薪啊！
“凭什么啊？”曹老板立马不干了，叫嚷道：“箫景山你个土匪头子，你这是明抢啊！”
箫景山脸色一沉。
身旁的大虎上前，按着曹老板的脑袋就把人扣在了桌子上，“你他娘的再骂我们老大一句试试！”
曹老板脸色发白。
他刚想要喊人进来，箫景山冰冷道：“别费功夫了，你们赌坊的打手都是从我手底下出来的。你说你把人唤来了，他们听谁的？”
曹老板：“……”
“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毒贩的凭据上写得清清楚楚，一赔一百，就是告上县衙，你们也是没理的一方。”
箫景山边说，边走到曹老板面前，拍了拍他发抖的脸颊，冷声道：“要么现在还钱，要么乖乖把赌坊让出来，自己选一个。”
曹老板自然不肯把赌坊让出来，他不服气地大叫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拿走我的赌坊，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瞧着男人一脸决绝的样子，箫景山道：“那就折中一下，十一万两银子，你出两万两，剩下的九万两就当入股你这赌坊了。”
曹老板挣扎的身体一顿，盯着箫景山问道：“什，什么意思？”
“往后这赌坊不是你一人说了算，每月赌坊的三成利润归我妹。”
我：“！！！”
曹老板正要开口拒绝，箫景山凉凉道：“我妹的营生，我这当兄长的自然会多家照顾，往后谁也敢在你曹老板的底盘上撒野，你仔细考虑一下吧。”
他怎么一说，曹老板拒绝的话直接堵在了嗓子眼。
禾城并不是只有他一家赌坊，有时候为了抢生意，打架在所难免，若能跟箫老大扯上关系，就冲着他的凶名，其他几家赌坊也不敢对他造次。
最关键是，九万两银子不用还了！
箫景山说得没错，白纸黑字，这债他是赖不掉的，告上了官府，万一让他蹲大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男人思来想去，突然就觉得这买卖好像也还行。
曹老板最后真就答应了阿兄的提议。
就这样，我拿到了两万两银子，然后，莫名其妙每月多了间赌坊的收入。
当我走出赌坊时，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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