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被婆母的话震住了。
周家的家大业大,真要对付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这时,公爹冷冷开口道:“既然我夫人话说到这份儿上,两位以后也请好自为之,欺负云儿,就是得罪我们周家!”
说完,朝下人道:“送苏老爷和苏夫人出去!”
“是!”
下人上前,朝我爹娘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是,这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走……”
见我爹娘不走,下人们一左一右,架住他们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拖。
“苏云,你就是个白眼狼,你让婆家这般对待爹娘,你,你不得好死!”
婆母怕我听了再被气吐血,忙朝下人们道:“动作快点儿,赶紧把人拖下去!”
这时,公爹又加了一句,“跟门房的人交代一声,往后不准苏家人进门!”
因着公爹这句话,爹娘惊得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下了。
不让他们进府,这不是变相跟他们苏家断绝来往啊!
因着公婆的撑腰,我心里头暖洋洋的。
下人领我父母离开时,赵妈妈拉着绿柳跟了出去。
如今年未过完,周府门前的路上皆是走亲访友的人。
“不要脸的玩意儿,也敢来我们周家撒野,赶紧滚出去!”
见周府下人极粗鲁地将我爹娘赶出来,路上的行人露出八卦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这大过年的,周府怎么把亲戚往外赶啊?”
“他们是……”
“开书院的苏言柏夫妻啊,他们闺女去年嫁到了周府。”
“既是亲家关系,怎么被人轰出来了?”
这时,绿柳在赵妈妈的示意下跑到门口,指着我爹娘就是一顿控诉。
“老爷、夫人,哪有你们这般当父母的啊!”
“跟地下钱庄借钱来给小女儿买房,如今债主上门了,房子不愿意卖,手里的钱也不愿意拿出来,只逼着我家少夫人来还这债!”
“她不愿意掏钱,你们就拿花瓶砸她的头,还用各种难听的话来辱骂她,将她气到吐血,如今性命垂危!”
小丫鬟说着就大哭起来,泪水划过脸颊,声音哽咽,字字泣血。
“少夫人出嫁前,你们不管她死活,现在她嫁到了周府,你们又因小女儿婚后不如意来找她的麻烦,少夫人也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非要逼死她才高兴吗?”
“你胡说,我们没有……”
没等我娘辩解,赵妈妈跨出门槛,竖着眼睛骂道:“我们家少夫人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这种偏心到咯吱窝的父母!虎度尚且不食子,你们却逼得女儿吐血还不承认,简直畜生不如!”
说完,赵妈妈极大声地朝身旁人道:“奉老爷的命令,少夫人吐血,危在旦夕,快去外头请郎中来府瞧病。”
“是。”
门房的人匆匆离开。
“老爷刚发话了,往后不准苏家人进门!”
赵妈妈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我娘还想上去解释几句,被赵妈妈直接推倒在地上。
“呸!坏心眼的夯货,离我们周家远点!”
朱红色漆门“嘭”得一声关上,我娘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我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围观的百姓被绿柳和赵妈妈的一番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看向我爹娘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这什么父母啊,竟拿水壶砸女儿的头,还把女儿气到吐血!”
“我要是周少夫人,直接跟这种丧良心的父母断绝关系!”
“她那妹妹也不是啥好人,买房让爹娘掏钱,还债了就美美隐身,看着爹娘找自己的姐姐要钱也不阻止。”
“我看啊,苏家夫妻跟姐姐要钱指不定就是她怂恿的!”
“你还别说,真有可能……”
听着周遭的议论声和谩骂声,躲在不远处小巷子里的苏娉娉脸色煞白,又气又委屈。
这些人凭什么那样说她啊?
苏云有钱让她掏点儿怎么了?
要是没有她嫁给沈墨青,她能嫁到周家享福吗?
另一边,赵妈妈回到如意院时,下人们已将地上的血迹和碎瓷片全部清扫完毕,公婆也在安慰我一番后离开了。
绿柳率先跑到我面前,满脸关心地问道:“少夫人,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吐血可是大事!
少夫人这般好,千万不能有事!
我看着小丫头红通通的眼眶,一脸歉意道:“绿柳,其实我刚刚吐血是装出来的……”
“啊?”绿柳一愣,连眼泪都忘记擦了,问道:“装出来是什么意思?”
这吐血也能装吗?
她身后的赵妈妈也同样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从袖口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子,不好意思道:“就是它帮了我。”
这是我在顾姨给的匣子里找到的,类似于血包的东西,含在嘴里一咬破,与鲜血无异,可以以假乱真。
绿柳和赵妈妈面面相觑,脸上依旧不解。
见此,我便示范了一次。
当我再次吐出“鲜血”时,绿柳惊呼道:“原来吐血真的可以装出来啊!”
赵妈妈松了一口气道,“少夫人没事就好。”
我接过绿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十分歉意道:“对不起啊,事先没知会你们,害你们担心了。”
“无碍的。”赵妈妈温柔道,“经此一遭,门房的人不会再放周家人进来了,少夫人也能清净些。”
绿柳有些担忧道:“可赵妈妈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待会儿人来了,咱们怎么应付啊?”
不是真吐血,这大夫看得出来吧?
我笑着宽慰道:“不怕,你去我匣子里取五十两银子出来。”
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我有没有病,还不是我说了算。
没一会儿,外头的大夫便过来给我把脉。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
绿柳将沉甸甸得银锭子递给他,大夫瞬间就明白了。
还没等我开口,大夫便道:“少夫人怒急攻心,身体极为虚弱,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他过来时,关于周少夫人被父母气吐血的事也听了一耳朵,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极满意大夫的回答。
送走大夫,我起身下床,朝绿柳交代道:“你去外头找阿兄,让他查一下我爹娘给苏娉娉买的房子在哪里,再让他帮忙把今日我爹娘将我气吐血的事散播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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