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眠原本还要推辞,但一听沈时宴说:
“外婆一片好意,你要是拒绝,她会失望的。”
这下,苏雨眠没话了。
上午十一点半,沈时宴驱车抵达。
苏雨眠去门口接他。
“你怎么出来了?我可以自己进去。”
“进不了。”
等苏雨眠带着他穿过一道道识别关卡,沈时宴才知道“进不了”是什么意思。
“现在门禁好像比刚落成那会儿严了?”
挂牌仪式当天,沈时宴也来了,记忆还停留在当时。
苏雨眠点头:“我重新设置过。”
“安全等级是上面要求的?”
“也不全是,但谨慎一点总没错。”
沈时宴点头。
“哥,你不忙吗?还有空给我送饭?”
“忙也要送,毕竟,我是带着外婆的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生活区。
沈时宴把保温袋打开,又拎出两个保温桶。
果然,都还热着。
他把菜和饭取出来,一格一格地摆到餐桌上,又取出干净的筷子和勺子。
“任务就是,盯着你,把这些菜吃完。”
苏雨眠上前,默默数了一下,整整六个菜,还不算汤,都是她爱吃的。
“好香啊……”
沈时宴:“外婆最近没少捧着食谱练,她说,好些年没做,怕手生了,平时练手的那些就给我和外公吃。”
“外公说,我跟他都是沾了你的光,不然哪能天天吃到老太太做的菜?”
苏雨眠忍不住笑起来:“哪有?可是这些……”她为难地盯着桌面上,“真的太多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
“哥,你吃了吗?”
沈时宴一愣:“还没有。怕出门太晚,路上再耽搁一会儿,让你饿肚子,所以不到十点外婆就催我出门了。”
苏雨眠:“……”
这也太……偏心了点。
亏得沈时宴大气,不计较,否则家里不得天天吵架啊?
“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太多了,我肯定吃不完,你帮忙消灭一点,别浪费。”
“我只拿了一双筷子……”
苏雨眠把筷子递给他。
“那你呢?”沈时宴问。
“我用勺。”
两人坐下,开吃。
吃到一半,苏雨眠突然收到门禁权限申请提醒。
“咦?这个时候谁会来?”
说着,拿过平板,点开大门监控。
“教授?!”她讶然。
沈时宴夹菜的手顿住,抬眼看过来:“邵温白?”
“嗯。”
苏雨眠直接点了通过,又打开语音:“教授,可以了,你直接进。”
“好。你现在在实验区吗?”
“没有,”苏雨眠说,“在生活区,你过来吧。”
两分钟后,邵温白刚走到生活区,就看见苏雨眠和沈时宴正在吃饭。
苏雨眠起身打招呼:“教授。”
“沈总也在?好巧。”邵温白目光落到沈时宴身上。
恰好沈时宴也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一种微妙的气氛在安静的室内蔓延。
“确实很巧,邵教授要不要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点?”沈时宴率先打破沉默。
“多谢……”
明显是要婉拒了。
沈时宴心想还挺识趣。
然而下一秒,就听他话锋一转:“正好没吃午饭。”
邵温白根本没跟他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沈时宴目光骤沉:“实在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没有多余的碗筷了。”
“柜子里有一次性的,”苏雨眠起身,“我去拿。”
说完,就走了。
邵温白自顾自走到沈时宴对面落座,笑着朝桌子上看了一眼:“真丰盛,色香味俱全。”
沈时宴轻笑:“邵教授实验室不忙吗?这么有空来别人这儿蹭饭?”
“临近年关,不赶进度,所以还算轻松。至于蹭饭……我也不想,奈何沈总太热情,都亲自开口相邀了,倘若拒绝,未免也太不识趣。”
沈时宴:“……”
“倒是沈总,最近这个时间得筹备集团尾牙宴了吧?竟然也这么得空?”
“给眠眠送饭,没时间也得抽空来啊。”
邵温白轻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声“眠眠”刺耳。
沈时宴皱眉,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
“邵温白,你是不是喜欢苏雨眠?”
沈时宴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几分笃定在其中,早就看穿所有。
邵温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一个普通男人,还是苏雨眠的哥哥?”
沈时宴诧异:“她竟然告诉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
邵温白:“这句话让我更加确信你之前来家里接她,是在故布疑障,想要误导我。”
沈时宴没否认,但也没承认。
“自己不问清楚,怪得了谁?”
邵温白目光如炬:“沈总,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看待你跟苏雨眠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让你觉得很不可说吗?所以才似是而非,模棱两可,让人误会。”
沈时宴也笑了,嘴角上扬:“所以,你真的误会了?误会什么呢?我跟苏雨眠在一起了?可邵教授,苏雨眠跟谁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在意是为哪般?”
现在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问题——
邵温白,你是不是喜欢苏雨眠?
沈时宴:“你可以拒绝回答,但也不必转移话题。”
邵温白:“可你还没回答我——”
你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沈时宴:“普通男人和哥哥,这两种身份在这个问题的答案上有区别吗?”
“当然有。”邵温白说,“如果是普通男人,那么我根本没必要回答你如此越界的问题,毕竟,我们也不算太熟。”
沈时宴:“……”
“可如果是以雨眠表哥的身份来问,那么,我尊重你是她的亲人,会如实相告。”
沈时宴双眸微眯,笃定道:“你喜欢她。”
“是,”邵温白点头,目光不闪不避:“我确实喜欢她。”
沈时宴心头蓦地燃起一把火,但还是极力控制住愤怒,冷笑一声:“你终于承认了!”
邵温白疑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不可承认的事吗?”
沈时宴哑然。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羡慕着邵温白。
羡慕他——
可以把“喜欢”脱口而出,将“爱意”召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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