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陈二两人在路边抱怨了几句,被徐连春派去的人听到后带到徐连春面前,他们身体僵硬,声音颤抖,结结巴巴道:“草民,草民拜见大人。”
徐连春打量了一下两人身上的污渍,有些嫌弃。
“你们俩是卖柴的?”
“是是是。”陈大急声回复,生怕说晚了惹恼了面前的贵人。
“是你们俩说季今宵害你们快饿死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开口。
徐连春见状,一改常态,露出和煦的笑容道:“你们别怕,别人怕季今宵,本公……本官不怕,你们要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本官说。”
“本官一定帮你们做主。”
陈大抬眼偷看,“大人,您,您真会帮我们做主?”
徐连春笑得灿烂,一想到季今宵的把柄很快就要被拿到手了,他心情雀跃。
“放心,既然本官把你们带来,就一定会帮你们做主,只要你们说的都是真话。”
陈大兄弟依旧不敢吱声,徐连春又道:“只要你们二人说出实情,”他从衣兜里拿出一锭银子,“这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兄弟二人抬眼,看到徐连春手中那一锭约摸有十两的银子眼中闪过贪婪。
陈大舔了舔嘴,“大人,我说!”
在陈大的叙述中,他们兄弟二人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卖柴人,季今宵的煤炭厂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无奈只能去煤炭厂干活,可煤炭厂规矩多,像是故意约束他们等他们犯错误一样,他们不过是不小心犯了一次错,就被赶了出来,兄弟二人现在柴也卖不动,生计受到影响,再不另找其他的活干就要被饿死。
“大人,您看。”陈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放着的十两银子。
徐连春哈哈大笑,银子直接丢给了他,“你们二人暂时住在府上,后面会有用得到你们的时候。”
徐贤良刚回到家,徐连春急忙把这好消息分享给他爹,还把陈大兄弟二人叫来问了一遍。
对方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行,这两个是见利忘义的庶民,保不准他们为了银子乱说话。”
“季今宵帮皇上解决了天狗食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正是简在帝心的时候,你现在去告他,就算是真的,陛下也不会拿季今宵如何。”
徐贤良不甘心,“爹,就算陛下想要包庇季今宵,可我要是当庭奏报,陛下也不好直接包庇吧?文武百官都看着呢。”
“起码也得把季今宵那身官服扒下来!”他咬牙切齿道。
“爹,季今宵跟咱们不可能修好了,虽然这次不能把季今宵彻底打死,但只要咱们继续盯着他,他犯的错误足够多,陛下早晚会放弃他,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得瑟,只要陛下不包庇,爹,你难道还收拾不了他吗?”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声音沉稳,“季今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他只是靠运气,靠拍马屁吗?”
“好了,你就好好在柴炭司当差,其他的不要多管。”徐贤良一锤定音。
徐连春脸上挣扎,“是,爹。”
……
“你两个就在这负责搬货,干多少拿多少,努力一点,一个月四五钱银子不难。”
黑脸男子对煤炭厂的小管事点头哈腰,“是是是,多谢管事,我一定好好干。”
对方点了点头便离去,黑脸男子东张西望。
听到几人在讲话,他悄悄的凑了进去听。
“哎,干了一段时间,我腰酸背痛?还不如自己卖柴,一日赚的比现在还多,可惜现在卖不动了。”
“可不是嘛,要是卖木炭还好些,那些用得起木炭的富贵人家还是愿意用的,可惜咱也不会。”
“这里规矩也忒多了,干个活还要戴口罩,现在冬天戴着还算暖和,这要是等夏天天又热,咱干的又是重活,还戴个口罩,这人得多憋多难受啊。”
“你们以前也是卖柴的?”
几人连忙噤声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这人急忙解释:“我是新来的,”想到几人刚才的谈话,他又补了一句,“柴实在找不到地方卖了,这才来煤炭厂干活。”
“你也是卖不出去才来的?”
“哎,那咱们都是一样的,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黑脸男问道:“管事的不是说努力干的话,一个月有四五钱吗?”
“你真信他?他说的努力干是让你没日没夜的搬,咱们这种老百姓身体就是一家人的支柱,你要没日没夜的干,银子是赚到的,身体垮了,你赚的银子还得搭进药费里。”
“一开始我还当溪山县伯仁义,做买卖也不忘给我们这些小民一条生路,现在想来人家早就想好了,把咱们这群人都聚起来,反正是给了生路,谁还能说点什么?”
黑脸男若有所思,有时还会故意去诱导他们,众人对他知无不言,语言中全是抱怨季今宵的话。
晚上对方下班后,跟黑脸男凑在一起说话的那几人来到赖三的面前。
“赖管事,俺们都按照您交代的说了。”
“那人还真信了。”
虽然是赖三让他们说季今宵的坏话,可也怕自己说了会带来麻烦,急忙又解释道:
“俺们今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瞎编的。”
“卖柴一日确实赚的比现在还多,但又不是日日都能卖出去,俺们都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感谢季爵爷给了咱们一口饭吃。”
“俺们啥都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还多亏了季爵爷关心,担心俺们累坏了身子,不让一直干,晚上多干的活,还给加班费,俺们都记得季爵爷的好。”
“不过,赖管事,咱们说一月赚不了四五钱银子,要是那人自己干了一个月,可能就会发现被骗了。”这人忧心道。
赖三按照季今宵的吩咐,让厂里的人说他的坏话,底下的人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不打折扣的完成了。
“这就不用你们担心了,他干不了那么久。”
那黑脸男刚一进入煤炭厂就被盯上了,一进来就说自己是卖柴的,过不下去了,所以来这里干活,可是待遇半点没问,反正不管是不是徐连春派来打探消息的,过几天就知道了。
一连几天黑脸男确实都去了工厂搬货,可他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跟别人聊天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赖三尽收眼底。
徐府。
徐连春听完黑脸男的汇报哈哈大笑。
“好!”
“我就知道季今宵假仁假义!”
“他这煤炭买卖可不小,他与民争利,害得那些庶民没了活路只能去他那干活,他倒是聪明,知道用这一招堵嘴。”
“既然那些庶民不敢说,那我就帮他们捅上去。”
“你确定他那场子里的庶民都对季今宵积愤已久?”他再次问道。
黑脸男急忙点头:“公子,小人确定,小人去了好几天,有一部分人向着季今宵,但另外一部分人都对他很有怨气。”
“好!”
总有人容易被骗,这倒是也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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