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舒舒服服的搂着娇美人睡觉。
李知是正常睡眠,疲惫劲儿过去就醒了,男人搂的紧很多次没挣脱出来,无奈喊他。
“宴先生,宴先生。”
他眼皮都没撑,困的很,低哑的‘嗯’了声。
“我饿了,您再睡会儿。”
宴沉堪堪睁了眼,眸色猩红红血丝明显,起床气明显眉心蹙着,侧身扒拉了几下才摸到手机。
“内院有私汤,自己去玩儿会儿。”
“给你定了药膳,多吃些养生。”
他拨了电话,困倦不悦的安排,然后手机一扔继续睡,“别乱跑,一会儿就来陪你。”
李知半跪着,看他这样不觉有些好笑,俯身亲他眼睛。
“知道了,您好好休息。”
宴沉打了电话,很快就有人来候着,一身黑色职业工装,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属于瞧一眼就知其专业性。
私人管家陪着李知一道,温声细语的介绍着,哪派的装修风格,墙上挂的谁的真迹,价格贵的咂舌的手工地毯,诸如此类。
宴沉说的是私汤,其实很宽敞,四分之一泳池那么大的温泉池有五个,白雾缭绕。
私人管家先领着她去浴房换衣冲洗,出来小吃了些准备好的药膳,这才进了温泉池。
女工作人员上前按摩,聊着花啊草啊天气什么的。
泡的舒服了,又给做spa,推拿理疗,属于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给放松享受了一回。
挣钱做什么啊?
不就是享受这些的吗!
难怪一个个拼了命的往京港跑,只要有钱挣什么都敢做。
夜里九点多,室外开始下雨。
李知拿着手机在玩儿小游戏,新闻自动推送的热搜一条接着一条,先是京港这方面破获了一起80公斤的毒品案,重伤一人,轻伤三人,无殉职人员。
随后是建委一把手受贿,充当保护伞,强建强拆,害人性命。
在接着又是,京港本市很多的夜场,酒吧,会所停牌,打掉了十几个黄赌毒的窝点,以及地下钱庄等等。
这一晚带着拘捕令的警车四处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受牵连给弄了进去。
“开电视看看新闻。”
李知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雨幕连珠的室外,不断有车头灯光扫过,一辆接着一辆,也没仔细算反正不少。
看了眼时间。
太子爷该是还没睡醒,这时候谁来估计都得挨批。
先敲响套间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行动不便的阮亦裳,宴沉电话关机,京港狠闹了一番这人倒是躲闲了。
麻烦就找到拢月楼,知道的都知太子爷对阮家千金非同一般,青眼有加,之前一度传过两人好事将近。
被整顿以后,那方面的闲言碎语没了,反正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无非是那些关系。
阮亦裳毕竟是残疾,哪里配的上天之骄子。
配不上没关系,只要太子爷愿意养。
负责人不敢开门,侯在一边。
阮亦裳拍的手掌血红,沉哥哥喊得是一声比一声大,一刻钟宴沉才冷着脸应了门。
“沉哥哥!”
宴沉扭身就走,先去倒了酒才在沙发入座,疲倦感并没消散,仰头靠着椅背衔着星火明灭的烟。
“说事。”
嗓音低哑,不见耐性。
“你……”阮亦裳环视套间,杏眼迅速熏红,“你,你带了女人来!”
“死性不改?”
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吞吐着烟,说话时喉结滑动,盈满室内的灯光打过来,以他鼻梁为界,拓下一半冷鸷的阴影。
“是,是李知!”阮亦裳猛地回身,很急,脚下没撑住跌坐在地,是那李知说好贵,却觉得赤脚踩着很舒适的手工地毯。
白色的裙摆散了一圈,像盛开的花儿。
“为什么是她,沉哥哥,为什么是她!”
“京港这么多姑娘,你想宠谁我都可以睁只眼闭着眼,可为什么偏偏是李知?”
“我见她一面,你在九疑仙馆给她放烟火哄她,我要你过年在cbd给我祝福,你转头又给她放烟火哄她。”
“我拉着你在她跟前出现了一次,你就针对收拾阮家,还带着她去见我大哥!”
“鲍家的事闹得大,厉伯父被牵连,你为厉家忙前忙后……”
“这么事关紧要的时候,你谁都不搭理,偏偏是李知能跟着来这儿!”
“我有的,你给她了,我没有的你也给她了,凭什么!”
“郑家葬礼,我回答过你。”他坐起身,扭过头眸色沉沉。
“我纵了你不是一两次,学不会收敛懂事,你依旧可以在拢月楼享受一切,可你阮家——”
“总要给我一个撒气。”
“沉哥哥。”阮亦裳站起来,行动不便扑倒沙发边,半跪着抱着男人的膝盖,“沉哥哥,李知对你没有一丝情意。”
“是她主动联系我,让我缠着你让你无暇分心,她一直说着要跟你断了,离开京港。”
男人拨开她的手,散漫的吐了口烟。
“我知道。”
“她在京港的一举一动,我比你清楚,亦裳。”
“请人办事不要舍不得花钱,不舍得钱就不会专业。就像你这身衣服,漂亮,面料上乘,早春新款,京港也就两三件。”
“你说为什么偏穿在你身上?”
阮亦裳瞳孔一颤,“我,我可以不要这些,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你不要,阮家也不要吗?”男人轻易点出其中要害,眉眼漫上意趣的笑容,漫不经心。
不可能。
阮家好不容易咬着宴家,绝不会轻易松口!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一直不要我吗?”美人这么跪着,梨花带雨,实在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或许很好笑,宴沉笑出声,“我为什么要,要你?”
“青梅竹马?还是你觉得初恋这身份可以吃我一辈子?”
“或许,我给过你机会。”
男人揉灭了烟,俯身下来,指腹划着阮亦裳细腻的脖颈,是一种无声的挑逗,“你有没有想过,我那时真的很喜欢你,想过把所有的好的都给你。”
“可你那时,似乎挑的不是我。”
“我……”
阮亦裳泪流满面,万般委屈,“如果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替你遭罪宴沉。你看我现在这样,还不够我受的吗?”
“不是喜欢,我何故做到这一步!”
宴沉没心思打那些哑谜,替她拢顺了乱糟糟的头发,给她不多的体面,“为什么,你跟我心知肚明。”
“我欠你不假,凭你这条残了的腿倒是可以吃我一辈子。”
“但是亦裳,做人不能贪心?你阮家跟我求了什么,你就不能求,如果你想争一争我身边的位置,那就让整个阮家吐出我给的一切,安静的从京港消失。”
“你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阮亦裳心惊担颤的厉害,捏紧了手掌,“沉哥哥,你就没想过我这么喜欢你,如果我不好过,李知也别想好过吗!”
“她一身的秘密,连名字都是假的——”
“还跟北城那些人搅合不轻,文件下达整顿是迟早的事,你的新欢经得住查吗?”
“事情闹大,宴家允许你保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吗!”
阮亦裳对李知的事了解的不少。
“那你阮家,经得住我查吗?”男人手臂撑着膝盖,伏着背脊,肩部舒展打开,脖颈,肩颈都是暗伏在肌理中的青筋跟血管。
虬结攀附深扎在血肉骨骼。
猛兽盯着猎物,舒张了捕猎的本能。
“你是聪明姑娘,你今晚所求的事均是他们咎由自取,不必来淌这浑水,在我这儿寻一个特别对待。”
“豢养不力的鹰犬爪牙,就该早早把自己摘出来。”
“李知……”
“合我眼缘。”
“你敬她也好,不顺也罢,把她惹急眼,她自己会露利齿咬你。别看她小小一只……”
“其实是个狼崽子,狠得很。”
宴沉在教她,也在提点她。
阮亦裳一声哼笑,不顾什么的试探,“沉哥哥,李知知道你其实凉薄寡情,心狠手辣吗?她那么怕你,那么想离开你。”
“你啊,好贪心,阿裳。”他的手真的太过优越漂亮,以至于这么捏着阮亦裳娇嫩的脖颈,都仿佛是一幕暴力学的艺术。
“你如果好奇,真的可以跟李知学学。”
“她比你懂何谓适可而止。”
宴沉缓缓勾唇,拇指揉过阮亦裳的红唇,转而又把口红抹在她唇角,“你要的我给了,去吧。”
“够你显摆也够你炫耀威慑。”
阮亦裳的车从私人别馆出来,外面侯着的几辆车下来人,不顾大雨纷纷跑来,后座车窗降下。
阮亦裳的模样娇俏无比,嘴角还有晕掉的口红……
“不好意思,这件事我爱莫能助,沉哥哥做事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阮小姐!”姚卉颖跪下,磕头急,撞着车门一下又一下,“阮小姐,宴先生喜欢您,在乎您,只要您开口,宴先生没什么不答应的。”
“求您救救姚家,救救我爸爸,舅舅,姑姑……”
阮亦裳冷睇着姚卉颖,“现在来求我?沉哥哥让你们姚家顶雷的时候,你们不是一身硬骨吗?”
“这一身硬骨,怎么没撑起你姚小姐的膝盖?”
“咎由自取,回天乏术,姚小姐请回吧。”
郑家要识趣得多,至少郑家还留了一小半的财富,离开京港寻个别的地儿还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过下半生。
姚家可就不同,挑衅太子爷权威,三族被牵连。
京港到处是官家。
可没有一处,会受理这件事。
郑家,鲍家的车相继离开,阮亦裳的车也离开,只有姚卉颖就这么失魂落魄的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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