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李知红着脸皮重回林老这儿。
羞臊的不敢对视,往厨房钻,“林爷爷饿了吧,我那男室友笨手笨脚,喝鱼汤弄一身,又得我收拾,麻烦得很。”
林老也不拆穿,躺在摇椅上逗画眉。
“不要紧,你们年轻人事情多。”
李知尴尬的头皮发紧,烧菜的时候宴沉才慢悠悠的过来,安静的坐茶台边泡茶,询问林老,“这次的茶合胃口吗?”
“合。”
朝厨房看了眼,林老训宴沉,“你少折腾知知,收敛点。”
“她跟您告状了?”
林老那心若明镜的表情,“用知知告状?你什么坏心眼我不知道,就爱欺负人。”
午餐后,林老都要午睡一阵。
李知回自己院子又在厨房忙活,两点多,龙飞带着医生来查看了伤口也是这么提醒他。
【尽量避免激烈运动】
没多久,龙飞带着医生下楼,路过厨房歪头看了眼,“李小姐忙什么呢。”
“绿豆汤,要不要来一碗。”
“好啊。”
送走医生折回,李知已经舀了碗放客厅,“才做好热,加了冰块,你尝尝甜不甜。”
“谢谢李小姐。”
“不客气,宴先生的伤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龙飞尝了口,“嗯,真沙,好吃。”
“锅里有,多喝点能进解暑。”
李知端了碗上楼,淡淡的消毒水还没散去,看她眼,“端的什么。”
“绿豆汤解暑。”
“腰腰真是什么都会。”他伸手,李知有点怕,上午才被折腾这会儿学乖了。
“您慢慢喝,我,我先下去。”
宴沉轻笑,眸色恣意,“过来,不闹你。”
受过一次骗,李知是充满的谨慎小心,抱着她,握着她的手,“都说字如其人,腰腰长得漂亮,字可不该丑。”
她知道,有时候签字什么的,都觉得难为情。
“我,我那时候没条件。”
宴沉漫不经心的聊着,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的教,“什么叫没条件。”
“得先顾着温饱,顾着命,活下来才有本钱说别的,也没念过书,基本的一点东西还是当时隔壁的罗婆婆的教的,她是退休教师。”
“学无止境,不要紧,以后宴先生教。”
【李—知。】
李知看着白纸上的名字,“宴先生的字真好看,梅邬第一次见您签字,就觉得特别好看。”
他慢悠悠重复,“梅邬,第一次见面?”
“嗯……”李知扭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之前,见过吗?”
宴沉也没正面回答,“京港很大,或许见过,也或许没见过。”
【腰—腰】
“不是这个字,是老幺的幺。”
男人眸色沉沉,不容置喙的口吻跟霸道,“就是这个腰,我的腰腰跟别人的幺幺不一样。”
李知就纳闷,虚心求教,“这两个字有什么不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各有各的玄妙。”
没脑子想这些复杂的东西,扭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您多教我写一点。”
“还要学什么?”
姑娘欲盖弥彰的吃了勺绿豆汤,“您的名字。”
“现在不学。”
“为什么啊。”
男人低头,轻咬她耳朵,“现在学,腰腰忘得快,做的时候学……”
“腰腰才经久不忘。”
“你……”
她脸皮臊的慌,“宴先生,您现在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梅邬见您的时候高山仰止,疏冷凌冽都不敢近身,您现在太,太滑头!”
“哦,不敢近身?”他把人拨过来,抵在书桌边,捏着她下巴,“不敢近身还要跟我?”
李知壮着点胆子嘟哝,“是您先勾引我。”
“盯着你看,就是勾引?”
她实诚的点头,“对,狐狸精就是这么勾人的。”
宴沉闷声一笑,唇瓣若即若离,呼吸勾缠在一起,“我在腰腰这儿,成狐狸精了?”
“本来就是。”
男人身体的力道压过来,手掌带着热意,指腹薄茧似深了些,触过脊椎又麻又烫。
“那,勾着了吗?”
姑娘往怀里靠,纤细的手臂缠着他,掠过衬衣的衣领摸着后脑勺短短的有些硬,扎的人发痒的头发。
嗫嚅着‘嗯’了声,娇娇软软。
白色卡通印花的T恤勾在她细细的臂弯里,还有肩带也这么勾着,李知又心焦又臊又舍不得推他。
“楼下,有,有人。”
男人淡淡的回了句,“他懂规矩。”
一个半小时,李知下楼。
龙飞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碗洗干净了搁在沥水架上,她把锅里剩的绿豆汤倒出来封好用凉水泡着,困的很,又不敢上楼,直接在沙发午睡。
咬肌酸的不行,喉咙也不舒服,心里有很大的怨念!
五点多,万宝楼老板刘洪波来了电话,他只知道李知一起请假,最近都跟太子爷在一起。
“在哪儿呢?”
“……外面出差。”
“出差?”刘洪波念着这两字,意味深长,“陪沉哥?”
“嗯。”
“那就下次在安排你,有个私人拍卖会,排场不小原本安排你去。既然你在‘出差’那就等下次。”
睡的差不多了,李知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老板,我最近总请假。”
“小事,犯不着操心。”
“沉哥也是我们古董行的大客户,你尽管陪好,工资照旧给你算。”刘洪波吸了口烟,“需要的时候,还得靠你替我美言几句。”
“忽悠宴先生买古董吗?”
刘洪波愣了下,哈哈笑起来,“忽悠这词给用的,沉哥要是喜欢,万宝楼都给他,还需要他买?”
“你好好陪沉哥,工作的事完全不需要记挂。”
“嗳——”
这捷径走的,还真是太方便。
“宴先生,我去给林爷爷送绿豆汤。”
楼上没回,当是他在忙也没去看,来了隔壁才知道在这边下棋,棋局胶着着不相上下。
“知知熬的?”
“听您说有些上火,我就做了些。糖放的不多,林爷爷您尝尝。”
林老尝了口,直夸,“又沙又糯,好吃。”
“知知会下棋吗?”
“五子棋算吗。”
“算,怎么不算,林爷爷也会,一会儿咱俩来几盘。”
“好。”
宴沉慢悠悠的撩起眼皮,“您五子棋也会?”
“陪知知玩儿,不会也会。”
宴沉笑说,“您可真宠她。”
“知知可比你乖巧,自然疼她。”
李知坐一边,颇有点小骄傲,她乖的时候,的确讨人喜欢,特别是长辈们,见着漂亮懂事有礼节姑娘怎么会不喜欢。
“知知啊。”
“嗯?”
“我对门家陈女士想把孙子介绍给你,28,做科研的,斯文有礼,人也英俊,要不要接触一下。”
男人度量的余光睇过来,李知头皮发紧,“我,我现在还没谈恋爱的打算,麻烦您替我谢谢陈阿婆。”
林老故意火上浇油,“不谈恋爱,先接触接触,万一日后聊着聊着就很心意了呢?”
“呵呵呵,真不用,谢谢林爷爷。”
林老忽然‘呀’了声,“那可怎么是好,我都把你电话给了,还说添加微信呢。”
“知知看看,加上没。”
“……”
宴沉收回目光,看自己故意为之的姥爷,“您还喝茶吗?”
“不渴,有知知的绿豆汤。”
“我该过去烧菜了,你们慢慢下棋。”
李知溜了,背后的林老乐的哈哈大笑。
“姥爷,您别逗她。”
林老哂他眼,“我可没逗,你不信去问问邻里街坊的,谁没瞧上知知。好姑娘在哪儿都抢人,比好男人抢手!”
晚餐后,宴沉陪林老又下了一盘,才回去换了身衣服出来。
李知陪着林老下五子棋,两人玩儿挺大,输了在脸上贴白条,林老真不会听了讲解现学。
毕竟多吃几年十年的饭,就算是初学者也把李知赢的够够的。
十点多,到林老睡觉时间,李知识趣的回了隔壁,洗了澡,在一楼沙发里躺着看综艺。
夜里两点多宴沉回来。
“腰腰,陪我看会儿星星。”他喝了酒,眸色发红。
她睡眼惺忪,朝内院看了眼,“有吗?”
“有。”
内院有一张软塌,遮阳棚收起来,这么躺着,既能欣赏垂丝海棠在月色下的美,也能看星子密布的夜空。
“加了吗?”
她抖得厉害,思绪混沌,“什,什么?”
“做科研的孙子。”
没断句,听着像骂人。
“没——”
“电话呢?”
“……没有!”
男人被酒熏烧的眸子阴戾森冷了几分,故意偃旗息鼓,留下磨人的空虚,转而针对她的敏感点,欲给不给,好好调教这具敏感的身子。
“腰腰,你在撒谎。”
她魂儿都被这狐狸精给勾跑了,兴致极好的时候突然被放鸽子,这事搁谁身上受到了。
李知又气又恼,又羞又烦躁,期待也渴求。
她讨好的解释,“就几分钟,对方来电我不知道……”
“我只是礼貌回应,也说明我有人。对方很客气,斯文有礼,就跟我询问陈婆婆的近况,托我收些快递转交。”
“就这样,只是这样。”
“宴先生,不气了好不好。”
美人主动献吻,坐怀不乱的宴先生偏开头。
李知的勇敢被泼了冷水,那个感觉很难受,心脏像被刀剜了下,不舒服,又酸又疼。
“斯文有礼,很客气?”
男人语调里都是玩味,捡了旁边的烟这么衔着,不温不冷的含情眼盯着李知,一个字没有。
让她自己懂,自己明白。
李知没动,眼泪先掉,胡乱的扯过睡衣裹着,鞋也不穿就往客厅走。
“站住!”
脚步顿了下,鼻子抽抽,“有事?”
宴沉扭头,瞧那单薄的背影,吻痕不多散着,跟那海棠花瓣落身上似的。
“发什么脾气。”
“我没。”
她背着身,鼻子抽的更凶,捂紧了身前的衣服,“我,我不舒服,先睡了,宴先生晚安。”
脾气这么大,说两句都不行了!
电话接了就接了,还撒谎?
李知不晓得宴沉多久进来,反正洗了澡以后没上楼,就在一楼沙发,用薄毯拢着脑袋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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