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慢吞吞踹掉高跟鞋,不喜欢听劝告,她也略懂一些拳脚。
“金老板!”
周经理带着保安疾步而来,“这君越是你能挑事的地方吗,金老板!”
在君越搞事,还为难太子爷的女人,真他妈不想活了。
“李小姐,您没事吧。”
李知收回目光,“没事,我拿房卡。”
周经理对上前台工作人员心虚的目光,大抵猜到,“没眼力见的东西,晚点再收拾你。”
周经理亲自去前台拿了房卡,冷眼掠过金老板,“李小姐请,我陪您上去。”
电梯里,周经理找话题闲聊。
“先生有吩咐,在空中酒廊给您留了靠窗的位置,李小姐还没用餐吧,今晚想吃点什么。”
李知看着上升的数字,想着在东城跟李暮朝一起包饺子,珍馐美馔吃不惯,还是常食吃着更真实放心。
“想吃水饺,虾仁馅儿,加点藕丁。”
“好,我这就让厨房准备。”
“宴先生他,很忙?”
周经理点头,“是,约了几位谈事。”
忽的想起鲁姗姗,顺势一问,“梁浩然,梁少他们今晚在这儿有约?好像在4106。”
如果真的在,换身衣服得去打声招呼,不然背后肯定说她:跟着太子爷,就目中无人了。
周经理似有什么隐瞒,“是,在4106。”
“人多吗?”
“……挺多的。”
周经理的支支吾吾,李知不是没听出,玩笑的问,“我不方便去是吧?”
这问题,周经理不好回答,李知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不方便去,那就不去。
反正肚子饿,洗个澡换身衣服,舒舒服服的吃饺子,宴沉事情多今晚不一定会来。
向来是他找她。
电梯到顶层,走廊里有一股幽幽的香水味,比较浓郁女士香,李知分不出是哪一款但在宋家寿宴上闻到过。
她有片刻的犹豫,或许不应该上来而是直接去空中酒廊,要是撞到什么不该看的……
太子爷指不定要收拾她。
她的心思周经理不知,体贴的开了门,“李小姐,请。”
李知走了两步就停下,璀璨亮眼的大厅里,宴沉穿着浴袍坐在吧椅上,阮亦裳站在他腿边,手里拖着衬衣好像在说什么。
刷门的动静惹来两人回头,阮亦裳今天格外亮眼漂亮,温柔的一吻落在宴沉唇上。
这香水味。
李知猛地想起,是寿宴那日阮亦裳用的香水。
她的出现,连宴沉都诧异了下。
“李知?”
比起第一次在医院外,碰见宴沉跟阮亦裳在同一辆车里,她比那一次还要冷静。
冷静的,能淡然的牵开嘴角,说了句‘打扰了’然后带上门离开。
进了电梯还能跟周经理说笑,“这算我们俩办事不利,宴先生追究你就把责任推给我,是我不听话执意要来顶层。”
她抬手按下41层。
“李小姐……”
李知好冷静,媚色的眸子半敛,一层一层全是冰冷的寒霜,“刚才遇见鲁姗姗,打声招呼,避免被人诟病。”
“就算以后断了联系,至少在背后被骂的不会难听,对吧。”
自己是个什么地位处境,李知心若明镜。
4016很大,门口有保镖和服务生,两扇门只掩了一半儿,越走进,那浓郁的花香味越刺鼻。
只在门口,入目便是红艳刺目的红玫瑰,堆满了奢华的4106,房间里脸熟的很多。
譬如她觉得,不喜欢掺和的祁南烛也在。
“沉爷好疼阮小姐,这怕不是把整个京港的玫瑰都给买来。”两个女生手挽着手经过,见到门口像个木桩子似的李知。
把她当做服务生,趾高气扬的吩咐,“我要的毛巾呢,还不取来,愣什么神,这儿是你能看的吗!”
其中一个或许认出她,连扯着姐妹的胳膊离开,“你傻啊,那是李知。”
“李知是谁?”
“还能是谁?沉爷的人。”
李知听到让她取毛巾那位的声音,“不是吧?她怎么有脸来这儿?今儿可是阮小姐生日,沉爷替阮小姐操办生日宴,她算个什么怎么好意思来。”
“你小点声!”
脑子猛地传来刺疼感,疼的她脚下踉跄了下。
“李小姐。”
周经理的身份尴尬,不好安慰。
李知扭身,笑容碎碎,“不好意思,为难你了。”
她转身就走,电梯也不搭,一口气从41层跑下来,君越一个七星级酒店,净化空气怎么做的这么差!
要命的窒息感追着她,似一双双无形的大手,要抓着她把她弄死在酒店!
“李小姐。”
千安在门口堵她,“李小姐,先生不让您走。”
李知脸皮发白,跟千安对着干,这可不是吴苏那个小院,千安往门口一拦她就走不掉!
君越的大门,可大得很!
“李小姐,李小姐……”千安紧追不舍。
李知忽的停下,抬起的那双眼阴鸷狠辣,“你找事是不是!”
不假辞色的千安愣了下,“不敢。”
“先生不让您走。”
“我要走,你打断我腿吗!”
“……不敢。”
她冷哼,呛他,“你跟你老板一样,有什么是不敢的!”
“千安,我现在很狼狈,你能不能留给我一点体面?”
千安抿着唇不说。
“好!”
李知不走了,折回君越,在休息的区域的茶几上捡了几个又重又漂亮的烟缸。
“李小姐,您在考虑考虑。”
李知剜他眼,从君越出来径直走向门口那辆劳斯莱斯,不考虑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抡着烟缸就砸车窗上。
一个,两个,三个!
掉下的烟缸捡起来,又继续砸!
防弹玻璃可不是好欺负的,只有一圈蜘蛛网状。
“妈的!”
砸不动,也砸的没劲儿,这破烟缸看着贵一点用没有还贼重,砸成这样反倒给更加窝火。
她喘的急,跟千安摆手,“账,账单给我,我赔,我……”
余光里,宴沉正从电梯出来。
“李小姐!”千安壮实,动作也快,这铜墙铁壁一拦真是碍事的不行,“先生来了。”
“我瞎了,看不见。”
“千安这是你拦我第二次,再有下一次我用刀捅你!”
千安是一点没被唬着,“我有医保。”
“……”
李知给气笑,仰着头很不服,“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千安?那人我打不得,不代表你我不能打。”
千安这幅态度,真的比宴沉还惹人上火。
“李小姐如果有兴趣,我可以陪您动动筋骨,我一定点到为止。”
李知咬着嘴角,咬的重血丝蹭到她白森森的牙齿上,有股子邪祟,“好,好,千安。”
她踢掉高跟鞋,攥着一步裙缝合处一扯,扯下发圈拢紧头发。
“你拽,咱们试试。”
宴沉已经到门口,千安去看宴沉,李知眯着眼忽的一拳袭来,“往哪儿看!”
千安抬手挡,一拳跟千安的手臂硬碰硬,骨头的撞击又疼又麻,李知哪里服气捏着拳头再次动手。
千安不怎么挡,就是躲。
反应能力一击,而且预判她出拳的路数。
千安哪里敢来真的,李小姐小胳膊小腿,娇娇嫩嫩,这要伤在他手里,先生得狠狠弄他!
连着几次李知都找不到突破处,眼神一转看向男人最脆弱的裆部,凌空一脚踹过去千安本能的来挡。
只是想不到李知这么灵活,身体协调性极好,凌空的一脚变成出其不意的侧踢。
千安挡不及硬挨,退了两步。
李知这么站着,眉眼之间都得挑衅跟得意,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算她占了一个小便宜。
“李小姐这一招,很妙。”千安不吝啬的夸奖。
“承蒙夸奖。”她知道宴沉在背后,踢中的这一脚有可能是故意宴沉让千安让的。
“挨打这事,还得看你老板授意,白瞎你一身本事!”
“看出千安听话,你就该向他学习。”宴沉哪里听不出李知话里的嘲弄,心烦的磨了磨牙。
“闹够了,就滚过来。”
李知背对着他,一脸的倔强,一身的硬骨。
“穿的裙子不方便滚。”
要是他敢说一句‘脱了裙子滚’,他笃定李知敢这么做。
宴沉总算看出来。
这人吃软不吃硬,有时候也软硬不吃!
这种人,性子极为清冷寡凉,惹急了眼偏激狠辣,秉着玉石俱焚也一身牛劲的碰一碰。
“车你砸了,千安你也打了,还想怎么撒气?”
李知仍旧倔着,“我想回家。”
“不准。”男人冷声否决,不容置喙。
“我一定要走,您要打断我腿吗?”她转过身来,双眸冷飒一片,小狗崽变成了小狼崽,对他露了利齿。
“对。”
男人端着一身冷肃矜雅,微微眯着眼,含情眼阴鸷冷戾,那在骨子里的权贵之气一览无余。
“打废了在治好。”
“你宴先生钱多,请得起名医。”
他真的会这么没做,李知相信,从不怀疑。
“你打!”她伸出腿,眼泪包在眼里,委屈的紧又犟的紧。
男人迈步,大长腿摆动,裹挟着一身逼仄威严逼过来,李知硬硬气不过几秒就往后退。
亲外甥,这人打起来毫不留情。
她算什么东西。
“前一刻不是信誓旦旦,现在躲什么。”男人口吻戏谑,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李知嘴硬,“我只是换个站姿。”
“挨打就站好。”
倔强的姑娘真的站的笔直,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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