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
聂风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可那神态和语调却分外跃跃欲试。
裴余之面色冷淡,瞥了他一眼:“为什么不?”
十五岁的少年人,穿着一袭殷红色广袖长袍,袖口袍角缀着明亮金线滚云边,腰间束着一条玄黑色祥云宽边锦带,乌发束起,配着嵌玉银冠。
衣饰华贵,容貌俊美,眉宇间满是张扬,那意气风发又傲气十足的模样昭示着他高高在上的尊贵地位。
聂风穿着一身同色系的云纹缎面长袍,袖口扎紧,身姿颀长,眉眼艳丽,和犹带少年气的裴余之比起来多了几分沉稳。
两人骑着马,并肩走在大街上,为防着马受惊伤着行人,只勒着缰绳,让胯下马儿慢慢迈步。
此刻这纨绔两人组正商量着今天晚上去青楼把聚餐的一群公子哥捉出来。
自从裴余之得了权巡城御史的职务,那是成日在京都大街各处晃悠,聂风也被中正帝扔了一个职位,继续跟着裴余之瞎混。
现在的裴余之和聂风是街溜子2.0版本——拿着俸禄的那种。
天天招摇过市,让整个京都的纨绔子弟都绷紧了皮,天天窝在家里不敢出来,生怕碰上裴余之这个京城霸王。
大街小巷,明里暗里收保护费的、拍花子拐人的、吃霸王餐的、各种原因起纠纷的都没了踪迹。
谁不知道这位小爷天不怕地不怕,偏还有这世界上最大的靠山为其撑腰。
二皇子最近开始发奋图强,漂漂亮亮的办了好些差事。
谁都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是太子之争的热门人选,二皇子对这个弟弟的疼爱也是人尽皆知的,要是二皇子当了皇帝,这位爷至少还能再逍遥几十年。
平静了几个月,终究是有耐不住寂寞的准备去寻欢作乐。
这风声吹到裴余之耳朵里,那是自不必多说,就等着新官上任这三把火烧起来,狠狠的给皮又痒的纨绔子弟一个教训。
————
远在国寺的三皇子裴昱已经年满二十,到了能回京的时候,正在筹谋着如何回京。
朝堂上裴峥和裴阳的较劲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二皇子裴峥外家不算显赫,但也是清流世家,二皇子本人性子温和,在文人圈备受追捧,一茬茬的进士都与他亲近,鲜少与人交恶。
大皇子外家是因着裙带关系起来的,并不被上层所接纳,好在知道轻重,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太过嚣张,大皇子本人也算个君子,也有一批拥趸。
中正帝没有别的心思,他是在一众兄弟中杀出重围的皇帝,心性手段都不差,他的几个儿子在他看来就差了几分意思。
他也没指望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能让他用来搞平衡,统共就这几个,废掉一个就少一个。
他不参与两个儿子之间的竞争,只冷眼看着,心里思量着衡量着,只打算矮子个里拔个高的。
裴峥不争也得争。
二皇子府里,他一身月白衣袍,修长手指翻动着书卷,只这一次不再是诗集游记,而是账本和官员分析。
裴峥看了半晌,不时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思考着未来如何走。
沉思片刻,让小厮请了几个门客到书房。
第一次开门见山的表示:那个位置,我要争一争,而且必须要到手。
若说之前还在受不知道何原因的影响,半推半就又半不情愿,那现在的裴峥就是真的下定了这个决心。
要说他的心理历程也很曲折,但山路十八弯,终是因为心有软肋而妥协。
他刚刚闭着眼在想裴余之,他想起从小皇兄皇兄的叫着,跟在他身后的小人儿,想着在他生病时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孩儿,想起小心翼翼讨好父皇只为让他不被忽视的身影,想着永远无条件支持他决定的弟弟...
最后画面定格在拿着鞭子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身上。
他想,就算自己不去争夺皇位,弟弟也一定会支持他的选择,就像益儿当初说的,收着脾气不给他惹麻烦。
(裴余之: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但他怎么能让弟弟受委屈,小六开开心心了十几年,不能因为他的无所作为压着性子。
要是大皇兄真的当了皇帝,凭裴观跋扈的性子不知道要怎么得意,还有京中那些二代。
裴峥瞬间坚定了想法,只要一想到自己弟弟可能会被那群纨绔子弟和裴观压在头上,他瞬间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
不行!绝对不行!
我可以委屈,可以不去游历山河,但我弟弟不能受委屈,不能被不喜欢的人压在头上!
皇位,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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