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一阵儿杂乱不已的声音,是外头的狱卒进来发现了不对,使劲儿嘶吼的声音。
听动静儿,那些狱卒都死了!
谢家不管他。
王爷要他的命。
谢兰州整个人都傻眼了,愤怒狠狠地焚烧着他。
他忽然扑到门口,抓住粗壮的木头栏杆儿狂吼:“我要见方永璋,我要见方衙内!”
衙内?
衙内这会儿在家里哄媳妇儿呢!
舒春华原本是在桌上看账本,他给人抱塌上去了,让舒春华在塌上看。
然后啊,他就躺在了舒春华大腿上,翘着二郎腿跟她嘀咕谢兰舟的事儿。
暴力部分他没说,只是重点宣扬了一下他的聪明机智,怎么糊弄的谢兰舟。
舒春华听得津津有味,她道:“这些事儿得记着,等以后咱们老了,就找人写成话本子传下去。”
“我觉得,你的这些故事写成话本子,肯定是能畅销的!”
衙内闻言眼睛一亮,他翻身起来抱着舒春华就狠狠亲了一口:“何必等到老了,我现在就去找人写!”
舒春华抓住了他的胳膊摇头:“不行!”
衙内诧异:“为何?”
舒春华:当然是我们的实力还不济,齐王等人还没完犊子呢!
“现在你风华正茂,英俊潇洒,风姿世上的男人都不及你!”
衙内摸着脸,媳妇儿夸得他心虚啊!
不过,他在媳妇儿心里居然……居然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哎呀!
媳妇儿真是爱他爱得眼瞎心盲了!
嘿嘿嘿!
“倘若这个时候话本子传开,岂不是世上所有的姑娘都会喜欢你?那我就不必吃饭了,每日喝醋汤就饱了。”
“等你老了……成了糟老头子……其实我还是不太放心。”
“有魅力的糟老头子,也招老太太们喜欢!”
衙内:“!!!”
立刻坐回来抱住舒春华,在她的脸颊上一口一口地亲:“那就不写了!”
“不,写还是要写,等以后咱们两个都上了西天,让儿子们写!”
人来世上一辈子,总要留下点儿什么嘛!
最重要的是,要把他媳妇儿是如何爱他这件事流传下去!
让世世代代的人都羡慕他!
嘿嘿嘿!
苏春华抬手捂着他的嘴,瞪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衙内忙改口:“百年!百年!”
然后吻住了舒春华的嘴,娘子爱他,他也爱惨了娘子啊!
舒春华推搡他:“我还要看账呢!”
衙内含糊:“一会儿再看!”
“一会儿我帮你看!”
他的人回来禀报监牢的事儿,结果进不去院儿。
守门的婆子眼神暧昧,来人就懂了。
不敢因为谢兰舟的事儿去触衙内的霉头,老实在外等着。
等了一个时辰里头才招呼人进去伺候。
衙内知道有人来找他禀事儿,这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裳,故意把领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半拉暗红的淤斑,一脸餍足地哼着小曲儿出去了。
等着禀事儿的小伙子就瞅见了。
衙内欺负单身狗啊!
小伙子在心里狂吐槽衙内,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衙内闻言就对门口的婆子道:“跟娘子说,晚上我回来得晚,她不必等我吃饭。”
衙内狞笑着搓手手。
四十五万两!
我来了!
或许更多?
嘿嘿嘿!
衙内再度返回牢房,谢兰舟就完全没了之前的傲气,他给衙内跪下。
“求大人给小的一个效忠的机会!”
“效忠的机会啊……想要的人有很多,本衙内凭什么给你?”衙内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拉长了声音,也是他有蛋儿,不然瞅这死出就像是宫里出来的!
损色!
他的态度很明确,谢兰舟能给他什么。
谢兰舟早就想清楚了,他道:“半个谢家!”
衙内却轻嗤一声儿:“半个谢家,你打发叫花子呢?不知道陛下跟前儿的走狗胃口都大的么?”
“半个谢家,够塞谁的牙缝?”
谢兰舟惊呆了,他真是再度低估了衙内的不要脸的程度。
衙内伸出一根儿手指:“整个谢家,换你和你媳妇,你儿子的命!”
再伸出一根儿手指:“一处三大盐商藏匿起来的宝藏,换你一个无罪之身,和你儿子的前途!”
“两处三大盐商隐匿起来的保障,换一个五品官职给你!”
“三处,我撒泼打滚儿去陛下面前给你求个爵位!”
衙内的手指修长,修长白皙,哪怕是在阴暗的牢狱里,也是极其好看的。
只是啊,落在谢兰舟的眼里,宛如三把利剑。
插得人疼。
并且心中也升腾起惊涛骇浪,他怎么知道自己知道三处宝藏的线索?
他只提供了一处线索给齐王,可惜齐王的人一直没能破译,没找到。
另外两处,他是留着做以后的筹码,或者是,等将来齐王当了皇帝之后,他再据为己有。
他竟惊恐地看向眼前不要脸的纨绔。
心中苦笑连连。
纨绔应该是这位掩饰身份的工具,谁家纨绔能当皇帝的走狗?
娘希匹的,一口一个走狗,搞得他就觉得‘走狗’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
衙内:“不二价!”
“浅浅给你一个时辰考虑。”
“一个时辰之后你若还没有个决定,本衙内就把你没死的消息透出去。”
他说完就起身。
谢兰舟:“……”
我他娘的有得选么?
他忙道:“小的不用考虑,希望衙内能说到做到!”
衙内一听,立刻笑眯眯地走向他,把他搀扶起来,拍着他的手说:“这就对嘛!”
“一个人的前途,看的是他如何选择!”
“陛下春秋鼎盛,再当个三十四年的皇帝没问题,聪明人啊,就得跟着陛下一条道走到黑!”
“别去学其他人这么早就站队,搞不好你站队的主子的寿数都熬不过陛下!”
“我跟你讲,陛下的身子骨,可比他的儿子们强多了!”
他用一副你终于开窍了的眼神盯着谢兰舟,谢兰舟就觉得衙内是在点他!
陛下知道自己几个儿子在争什么!
陛下……
嘶嘶嘶,他越想后背越凉。
“好了,先把你的诚意拿出来!”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再给搬个椅子来。”
立刻就人有把桌椅和笔墨纸砚给弄进牢房,搀扶着谢兰舟坐下写他爹干过的伤天害理的事儿。
又饿又疼,导致他有些握不住笔。
衙内就骂这帮狱卒:“瞅瞅你们,打人下手也不知道轻点儿,瞧把人给打得,笔都握不住了!”
谢兰舟的拳头硬了:艹!
前几天是谁站在刑讯室里,跳脚骂狱卒抽鞭子都不会,是饭没吃饱还是咋滴?
狗东西!
皇帝是眼瞎吗?
挑他当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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