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乔沫的脖颈上,许是灌了凉风的缘故,萧旭在说话时鼻音极重。
他脸色很冷,眼神严肃的骇人:“怎么不跑了呢?”
乔沫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奈何距离实在太近,都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她连怎么坐车都不知道,想跑,还能跑到哪里去?
萧旭再次薄唇冷启:“见到我,就这么让你害怕?”
“我看你跟别的男人,聊的挺开心呀?”
“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说话了呢?”
“我不比那个于医生强?你想攀高枝,何必舍近求远呢?”
“好歹我们之间,还有个红本本能利用一下!”
他一字一顿,字字珠玑,完全是在乔沫的心口上插刀子。
尤其是在她听到红本本的时候,料到萧旭一定会因为这个跟她生气。
自从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字,在乔沫的心底,她跟萧旭的婚姻已经算是彻底结束。
所以她并不觉得,对外宣称自己是单身的事,有什么不对。
乔沫抬起一只手,抵住他还在靠近的身体,声线发颤:“我们之间,不是早就已经结束了吗?”
听到“结束”两个字,萧旭把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结束?你以为你说了就算吗?”
“我手里有结婚证,你有离婚证吗?”
萧旭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压的乔沫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心慌的不行,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推了几下,却怎么都推不开他的禁锢。
萧旭垂下眼眸,盯着身前那双细嫩的手,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嗓音如蛊::“你说,你骗了我那么久,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乔沫小鹿一样氤氲的眼睛,看的他心尖发痒,他凭着极大的忍耐力,才没有为此心软。
他刚才的话,把乔沫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缩作一团,紧贴着后面的墙壁。
萧旭敏锐的发现,她的肩膀在细微的颤抖。
他缓缓俯下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冷唇轻嗤:“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你敢跑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乔沫害怕的,不只是萧旭的威胁,更多的是他现在的变化。
四年时间,他从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变成现在这样目中无人,阴险腹黑的孤傲性格,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吗?
见乔沫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萧旭眉峰微蹙,被抛弃的记忆涌上心头,胸腔压抑的几近窒息。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乎,而她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有新的工作,交新的朋友,甚至还有追求者在身边无微不至的关怀。
那些难捱的漫长黑夜,他几乎彻夜难眠,无数次被失眠的痛苦折磨到近乎崩溃。
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拼命工作上,胃疼的受不了,就大把大把的吃止疼药,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把自己泡在冷水里,一泡就是一整夜。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那些幻觉所支配,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病了,可笑的是,他得到是心理上的病,乔沫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却并没有发现他精神上的问题。
萧旭捏住她的下巴,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一字一顿威胁道:“乔沫,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把俏俏从你身边抢走!”
“不要!”听到女儿会被抢走,乔沫立马抱紧萧旭的胳膊,红着眼圈哀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不要把俏俏抢走。”
“我不能没有俏俏,她就是我的命!”
说到最后,她强忍住喉间哽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假死骗你。”
“你可以怪我,也可以恨我,我都没有关系的。”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带着俏俏远走高飞,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胸口像被一把锤子狠狠捶打,痛不欲生,事到如今,她还是想逃,连“永远都不再出现”这种话,都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出口。
在她眼里,他到底算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玩偶?
萧旭用指腹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发现乔沫的这张脸,还真是愈发的明艳动人。
此时此刻,他只想狠狠报复眼前的女人,不遗余地的,让她尝尝被人抛弃的痛苦。
深秋的夜晚,寒风刺骨。
乔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咬下唇,猩红的眸子里满是倔强和不屈,偏偏少了几分悔意,这也是萧旭最最介怀的地方。
他的神色渐渐柔和,脱下大衣外套,反手披在乔沫的身上,残留的余温,让她瞬间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萧旭的变化太快,让她一时有点捉摸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可不觉得他有这么好心,兴许是在想变着法的戏弄她。
萧旭薄唇微动:“走吧,我送你回去。”
乔沫狐疑又震惊的看着他,坚定的眼眸里泛着微光:“那你先跟我保证,不会从我身边抢走俏俏。”
萧旭敛眸,暖心安慰:“放心,你是孩子的母亲,我是不会让你们骨肉分离的。”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前后分明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乔沫格外认真的盯着他:“萧旭,你发誓,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不是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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