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骑半年的粮草,二,将拓跋牧为交给他,三,要带走八名舞姬。”郭平如实说道。
郭熙面目阴沉道:“张燕云不是要回皇城领赏吗?从碎叶城到永宁城,两个月足矣,为何索要半年的粮草?也不怕撑死!为了八千大山那百万异族,拓跋牧为我没打算再关,但是便宜给张燕云当顺水人情,老子不干,你去说,拓跋牧为关够五年再放,暂时不能离开都护府。那八名舞姬给就给了,只怕他身子骨太薄无福消受。”
谢宗昭笑道:“大都护,依我看,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拓跋牧为交给他,送一年粮草,再由大都护亲自送行,里子面子都给齐。”
没等郭熙询问,谢宗昭再次开口道:“张燕云战功赫赫,回到永宁城必然是风头无双,圣人都对他百依百顺,咱们又何必去当恶人。”
郭熙拉长声调说道:“几天前,是你要杀他,如今又是你要捧他,为何?”
谢宗昭说道:“那天是天赐良机,既然大都护决定不杀,宗昭也就不好强求,听说六营主将都已经进城,徐忘机也回到张燕云身边,再动手胜算不大。是敌是友,全凭大都护一念之间,真宝寺里有名沙弥是张燕云故交,咱们不如攀交情,把那名沙弥照顾好,那张燕云吃软不吃硬,定然会结一份善缘。”
郭熙沉声道:“你是怕我日后调入兵部,张燕云给我小鞋穿?”
郭熙是庙堂里的老江湖,稍加琢磨便能品出话中玄机。
“大都护英明。”
谢宗昭微笑道:“在皇后没有答复之前,大红大紫的张燕云,可是比瑞王都有份量,封侯封地还是在朝中任要职,暂时还不明朗,万一大权在握,您在永宁城得看他脸色行事。而且李白垚的儿子在他身边,对他示好,同样也是对李相示好,杜斯通年逾古稀,任不了几天左相,李白垚不过四十出头,熬也能熬死杜相,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大都护,要为以后着想呐。”
郭熙沉默良久,重重点头道:“好,按你说的办。”
张燕云是一军主帅,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既然决定要走,半天都不耽搁,坐上马车,来到西门与燕云十八骑汇合。
碎叶城西门大开,意味着十八骑可以从城中穿过,享受百姓夹道欢迎,可张燕云一声令下,指挥大军绕城而行。
李桃歌望向城头。
西府将帅云集,大都护郭熙披甲持剑相送。
于是轻声道:“云帅,郭熙送来双倍粮草,将拓跋牧为交给了您,又亲自来送,绕城而过不合适吧?”
车内传来张燕云冷淡声音,“咱走咱的,不用管他。”
李桃歌面呈难色。
自从张燕云出了真宝寺,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愁眉不展,见谁都没好脾气,神刀营主将柳宗望喝酒喝的多了,都被云帅骂了一顿。
李桃歌知道和那名沙弥有关,但猜来猜去猜不出缘由,看情形,像是情侣闹脾气。
若是小尼姑,或许是为情所困,可那是和尚,两个大男人,难道能谈情说爱不成?
永宁城里也有达官贵人喜好男风,夜御八女的张燕云显然不好那口。
“把拓跋牧为带过来。”车里的张燕云冷声道。
不多时,上官果果亲自押解马车前来,拓跋牧为被粗如儿臂的铁链锁住四肢,站在布满符文的囚笼中,冰天雪地,拓跋牧为依旧是赤裸上身,露出虬结的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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