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卿半信半疑道:“好吧,这个借口还不错,姑且信了。”
李桃歌会心一笑。
圣人曾向草原借兵数十万,定鼎九十九州。
自己为何不能朝草原借势,给李家撑腰?
来到国子监门口,李桃歌翻身下马,立足未稳,一名穿有国子监服饰的少年走过来,低声道:“见过李公子。”
这少年相貌敦厚,耳垂奇大,微胖脸庞带有福相,咬字拗口,不似永宁城人。
李桃歌对他记忆犹新,前几天射箭堂课,出过一次风头,想要争得头名,可惜力竭未能拉开三石弓,出风头变成了献丑。
南雨国的小皇子,庄游。
永远走不出皇城的笼中雀。
李桃歌见他姿态放的极低,拱手为礼道:“见过庄监生。”
小皇子面露讶异道:“李公子认识我?”
李桃歌轻笑道:“你不也认识我吗?”
庄游愣了一下,呵呵笑道:“您是李相儿子,又打了世子殿下,整个国子监谁不顶礼膜拜,我只不过是寂寂无名的小卒而已,让公子见笑了。”
说完,庄游双手捧上锦盒,恭敬道:“南雨国奇异花木众多,盛产丹丸,前几日公子挨了一箭,伤到了元气,这枚生气丹补气效果最好,还望公子笑纳。”
李桃歌含笑道:“生气丹?这名字取的不好,吃完光生气,我还是不要了。”
庄游脑袋垂的更低,解释道:“生气二字,生的是中气元气,并非怒气火气,那些方士只懂炼丹炼药,学识浅薄了些,让公子见笑了。”
李桃歌双指夹起锦盒,单刀直入说道:“吃了你的生气丹,是否要帮你逃出永宁城?”
小皇子大惊失色,惶恐道:“庄游绝无这种想法,只是觉得您打了刘贤,替我们出了口恶气,送来丹药,完全是崇拜公子义举。”
李桃歌盯着锦盒纹饰,漫不经心道:“替你们出口恶气?开学不过一日,我就将世子殿下打回了家,何来结怨一说。”
庄游脸庞涨红,为难道:“奇耻大辱,不便开口,望公子见谅。”
李桃歌将锦盒物归原主,笑道:“我懂,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不用再浪费丹药,但却有一事相求。”
庄游诚恳道:“公子请开口,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桃歌凑近后挤眼道:“帅哥,借点钱。”
今日国子监所授是书学和算学,近些年来屡屡出现书坛名士,无论小篆,刻符,虫书,行书,楷书,都有登堂入室的鸿儒领衔,誉为书至宣正而极盛。
教学博士皆是履行清醇的先生,尤其是教书学的宋凝时,别看老态龙钟不修边幅,在书坛乃是如雷贯耳的巨匠,找张纸随便画几笔,放到外面纹银百两难求。
宋先生教学颇有意思,讲解完楷书奥妙,写了个大大的鼎字,用绳线悬挂于半空,让监生临摹,然后自己趴在桌子睡大觉。
李桃歌书法功底稀松平常,年幼时为生计奔波,只会在山里和野兽打交道,进入相府后,从散养变为圈养,依旧没人相授,全靠当年便宜师父教会了识字写字,才积累出些许功底。
讲堂有名师,李桃歌很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举起散卓笔,照着先生写出的鼎字慢慢临摹,旁边的监生互相偷懒说笑,他却极其认真,一笔一画苛求无误,一个时辰,白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上千个鼎字。
书法不像修行,讲究一朝顿悟,全靠日积月累将功力凝聚于手腕笔尖,好在李桃歌璇丹境大成,对于骨骼肌肉操控自如,写起字来,比起别人更加浑圆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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