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长乐坊的卜屠玉,对羞涩稚嫩的清倌人没啥兴致,反倒是三句不离风姿绰约的洛娘,当听闻对方是名寡妇,兴趣更浓,恨不得天天光顾。
李桃歌淡淡说到昨晚那桌酒席超过三千两,卜屠玉顿时愁眉苦脸,老爹虽然贵为一州刺史,但为官较为廉洁,并未鱼肉百姓,三千两放到哪里都是笔大钱,能养出五十陇淮精兵,卜屠玉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养兵比养女人靠谱,只能忍痛割爱放弃追寡妇大梦。
第二天来到国子监,上官家的嫡子上官辰安前来报到,跟他姐姐上官果果五官有几分相近,可气度相差十万八千里,是一名腼腆害羞的小胖子,说话有些结巴,与人交谈时盯着鞋面,双手不安来回揉搓。
上官家捐赠银铁报国,上官果果又是自己的半个恩师,又有老爹提醒,李桃歌理应照拂,怕他在别的堂受欺负,找到国子祭酒,单刀直入要将上官辰安放到正义堂,并且安排到自己书桌旁边,爱喝酒的四品老文官问都没问,满是答应。
第一堂是书学,老博士宋凝时授课,屁股还未坐稳,夸赞起上次出尽风头的李桃歌,说道:“上次临摹鼎字,有位监生格外出众,天资聪颖,刻苦勤奋,落笔刚柔并济,不与俗世为伍,有望成为开宗立派的大家。”
李桃歌纵然脸皮厚实,也是羞的低头揉脸。
自己的字啥样,心里能没数吗?
宋夫子不留余力夸赞,夸的是中书令老爹,跟他没一丁点关系,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好在宋凝时见他神色异样,话锋一转,开始讲解书坛巨匠的特点和精妙之处。
下课后,李桃歌正在专心写字,突然觉得肋下异样,低头仔细一瞧,递来一封信。
送信者是相邻的上官辰安,满脸扭捏,堆出讨好笑容。
李桃歌问道:“啥东西?”
上官辰安光笑,不说话,示意他打开瞧瞧。
满是疑惑的李桃歌从里面抽出一沓银票,十张一万两,崭新如初。
这笔钱,足以能在皇城买下几处大宅。
上官家财大气粗,想用银子为嫡子结善缘,可李桃歌哪里肯收,当即便把银票递了过去,“我爹说你爹忠君爱国,是难能可贵的儒商,我敬重上官家主为人,心意领了,银子免了。”
上官辰安磕巴道:“李,李大哥,这是我个人心意,与我爹无关,你就收下吧。”
李桃歌好笑道:“这可是十万两,你自己心意?找借口也不是这么骗人的。”
上官辰安略显急促道:“真的是我自己心意,过年时候长辈给的厌胜钱,我都会攒下,而且十万又不多……”
十万,不多?
用来压岁的厌胜钱?
李桃歌摸了摸钱袋,五千两给了师父,里面只躺着可怜的半两碎银。
哎!人比人,气死人。
这小胖子简直是金子做的。
上官辰安见到他闷闷不乐,还以为触犯了忌讳,慌乱说道:“李大哥,第一天入学,我没带多少银子来,如果你嫌少,我可以明天再补齐。”
李桃歌越听越郁闷,挠挠头,“你经常给同窗送钱吗?”
上官辰安一本正经答道:“对呀,在老家的时候,刺史家公子,长史家公子,别驾家公子,隔三差五都要奉上银票,一年要送出去好十几万两。李大哥父亲贵为宰相,我实在不知……该送多少,如果低于行情,还请李大哥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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