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沈家还有别的姑娘……”
“要么,沈家十姑娘还有别的夫君!”
后边两个隐卫各自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秦琅后头瞥了他们一眼,“不说话,也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隐卫们立即收声不语。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秦琅从大山里带出来的蒋淮安初到西州城,就被这事搞懵了。
蒋淮安是蒋平威唯一的孙儿,今年刚满十九岁,身量极高,孔武有力,一身猎人装扮,背着弓箭。
祖父去年的时候亡故了,山中只留他一个人,听闻西州起了战事,就秉承祖父遗志下山来投军。
刚走出几十里地,他就遇上了西昌人在西疆边境对百姓烧杀掳掠,气不过就潜进去救人,正大打出手之际,秦琅一行人路见不见拔刀相助,杀尽了那队西昌兵,救下那些无辜百姓之后,各自报上姓名。
真=巧了不是。
秦琅这一行人就是冲着他蒋淮安来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何况西昌大军都打到他家门口来了,蒋家祖孙虽然隐居山中多年,但是国家有难,如何能放任不管?
蒋淮安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西州城。
这位秦小王爷说他是沈十的夫君,沈老将军的孙女婿,他原本是相信的,但现在……他有点疑惑了。
若此人不是沈十的夫君,那在前面等着他的,该不会是什么要命的大坑吧?
蒋淮安立马勒马后退数步,离秦琅有一定的距离之后,瞪着他警惕地问道:“里头的人说沈十的夫君已经被西昌军抓走,那你究竟是谁?”
边上的隐卫都被他这忽然策马往后约去的动作吓了一跳。
隐卫长钟黍连忙解释道:“我家主子真是沈家十姑娘的夫君,如假包换!这事一定是闹出了什么误会,你随我们进府,见到沈老将军和少夫人一切就明了了。”
蒋淮安看着挺好骗一人,实际上戒心还挺重。
先前没往那方面想也就罢了,现在对着秦琅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人有问题。
秦琅看到对方的眼神,失笑道:“蒋兄就算不信我,也该信沈家军。”
他也没劝蒋淮安一定要这会子就进府,只是吩咐隐卫,“钟黍,你进去跟我夫人通报一声,就说我带蒋兄回来了。”
“是,属下那就去。”
钟黍立刻翻身下马,入府禀报去了。
这事还真怪不得蒋淮安心生警惕。
任谁听了这动静都会怀疑其中有诈。
秦琅其实也不是不能解释,只是多费唇舌,也不如沈十出来接他喊一声“夫君”来得有用。
到底是谁在造谣沈十的夫君如此无用,竟然还能被西昌军捉了去。
秦小王爷心里那个气啊,面上还要风轻云淡,“蒋兄不必紧张,且等一等。”
蒋淮安一手都背到身后去按在弓上了,绷着脸道:“等就等,我还怕你不成?”
而此刻,府内。
卫青山等人震惊万分:“姑爷落入了西昌人的手里?”
“那得即刻出兵营救啊!”
“贺拓那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却多的跟马蜂窝似的,他故意放话让十姑娘孤身前往,肯定没安好心,十姑娘可不能关心则乱,中了贺拓的圈套!”
众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甚至已经开始在争谁带人去营救姑爷了。
姑爷跟十姑娘才刚新婚,就跟着来了西州城,又是送粮又是送药的,那林家公子送了大批的金银来,定然也是姑爷的手笔。
不然人家江南首富就是银子多到花不完,也不会平白无故送到西疆来啊。
李鸿振急道:“这么好的姑爷,出手如此阔绰的姑爷可不能让贺拓砍了啊!”
众人纷纷应和。
乔夏在边上旁听,心里忍不住想:沈十这个人称“盛京第一美”的夫君居然被西昌人抓了,这多少有点中看不中用啊?
“不可能。”
沈若锦在一片嘈杂声中冷静下来。
她仔细分析道:“秦琅这人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极有成算,绝对不会轻易落入敌手。”
从秦小王爷来了西疆,却没有到处去找她,而是易了容直奔都护府取西疆兵符,等着她找回来开始,这厮在沈若锦心里就不是帝京城里仗着镇北王府横行霸道的混世魔王了。
沈若锦说:“而且,蒋前辈隐居山中,秦琅只是进山去请人,即便西昌兵潜入境内,也不能那么巧就抓到了他。”
秦琅身怀武艺,内力不俗,有带着十来个隐卫随行,遇上几百个西昌军都不成问题。
而西昌军若是悄悄潜入,又不可能来太多人。
众将领听她这样说,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卫青山说:“知夫莫若妻,既然十姑娘这么说,那西昌军抓到的未必就是我们姑爷。”
“那西昌人发来的信箭上写这个?”乔夏看着那张纸条,不屑道:“这些西昌人真是越发不要脸了,兵不厌诈也不是这样玩的。”
也有将领觉得沈若锦太过笃定,“虽说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但十姑娘未免也太过乐观,万一西昌人真的抓了姑爷呢?”
沈若锦也不与他们争,“无论是真是假,先派斥候去探一探!”
“是!”卫青山刚应声去办。
外头就响起了一道响亮的通传声,“隐卫钟黍求见少夫人。”
“进来。”
沈若锦一听,就知道是秦琅的人回来了。
门前守卫放行,钟黍迎着屋中众人的目光入内而来。
他还没开口,众将领先七嘴八舌地问开了:
“你个做侍卫的,怎么丢下主子一个人回来了?”
“姑爷呢?”
“难道姑爷真的被西昌人抓住了?”
钟黍连忙道:“我家主子刚把蒋前辈的孙儿蒋淮安蒋哥儿带回来,此刻就在门外。不知谁喊得姑爷被人抓走了,那蒋哥儿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就以为我家主子冒充沈家姑爷骗他,怀疑府中有诈,不肯进来了……”
“他回来了。”
沈若锦听到秦琅带回了蒋前辈的孙儿,此刻就在门外,立即迎了过去。
她几乎是跑着去,衣袂在风中拂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屋中众人见状连忙追上前去。
此时府门外,只有秦琅和蒋淮安还坐在马背上。
众隐卫为了让蒋哥儿少点敌对之心,下马退开了。
沈若锦迈过门槛,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玄衣,明明风尘仆仆也难掩姿容俊美的秦小王爷。
她见到这人好好的,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喊了声,“秦琅!”
“夫人,你方才喊我什么?”
秦琅翻身下马,迎了上去,低声同她说:“蒋兄怎么都不肯相信我是沈家姑爷。”
沈若锦心领神会,立刻改口道:“夫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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