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雾微微皱眉，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个季节天暗的比较快，明明只是刚到傍晚六点半的样子，却仿佛已经暗了半边天了。
昏黄色的晚霞莫名的带上悲伤的色彩，看着让人心情并不是太好，林佳雾多看了两眼，就发现自己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悲伤。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林佳雾回过头，重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笑了笑，“阿允，我们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入了最高点。
而在姜允看来，林佳雾不光是明知故问，她甚至是在装傻充愣，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好，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因为谁？”姜允缓缓松开了手。
或许人都有一个通性，都喜欢明知故问。
姜允明明知道林佳雾拒绝的理由，也知道林佳雾的心目中的天平更偏向哪一方，但他依然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和他截然相反的一面。
“沈临？”姜允也是一个犟脾气，明知道答案了，却还是非得想从林佳雾的嘴里亲耳听见这个结果，“是因为沈临，对吧？”
林佳雾不太喜欢直白说这个话题：“他是我的老师，我很感谢他。”
姜允步步紧逼，大概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再继续问下去，得到的结果也只是让他自己不爽快的答案。
除了给他自己添堵之外，他什么都不会得到。
但姜允的脾气上来之后，哪怕知道会两败俱伤，他都控制不住：“是不是老师，你心里清楚。”
林佳雾没有回应，沉默以对。
她的反应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让姜允所有的质问都变成了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他眯起眼：“你想清楚。”
林佳雾皱眉。
她也同样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做的，是安抚好姜允的情绪，哪怕只是一句权宜之计的哄人话语，都可以。
但林佳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时候偏偏不想顺着说，只低声说：“阿允，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不好吗？”
这句话一出来，车内的氛围再一次变得沉寂。
诡异蔓延。
林佳雾也察觉到了微妙，但她没有及时做出任何措施，只是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就这么看着。
因为她也知道，姜允或许会一时间气愤，也会有一时间的火气，但是姜允的本性实际上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这类的人通常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理智。
清醒的理智，极度的程度。
姜允或许会有片刻时间的松动，但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罢了。
果然，林佳雾清楚的看见姜允的额角上的青筋在若隐若现，像是在象征着他此刻的情绪，一收一放，都是火气。
林佳雾说：“不好吗？”
她的语气越发平静，正是因为太平静了，才导致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着很像是在做交易，而林佳雾这种平静的语调，让姜允心中的那股子火气更加泛滥。
好一会儿，姜允才冷笑着说：“好。”
“挺好的。”
姜允冷冷的开口，视线和目光就这么定格在了林佳雾的脸上，低声说：“挺好。”
一个人不会一直重复一句话，他一直重复，反复强调这件事的时候，林佳雾就觉得要出事，但她只是看了一眼姜允，便顺着往下说了：“你觉得好就行，我觉得，暂时还不用打破这层平衡，你觉得呢？”
“你都想好了，那我还说什么？”姜允的语气很不好。
林佳雾也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甚至还可以笑着回答：“也需要知会你一声的，毕竟是合作对象，互相都有知情权，是吧。”
姜允握紧手。
实际上，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能看出来，姜允这会儿都已经在火气的边缘了。
识相的人现在就知道不该再继续说话了，但是林佳雾似乎知道这件事，但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而是趁势追击，开口说：“既然你也这么认为，我觉得还是等程家的事情平静过后，我们再商量这件事的后续，如何？”
林佳雾缓缓开口，还考虑到了别的事情：“另外，毕竟我之前在媒体面前还露过面，媒体那边都知道我和程家的关系，这个时候要是传出来我们夫妻不和睦的消息，对你后续谈生意讲条件也没什么帮助，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到你，所以我建议还是稍后再商议。”
说着，林佳雾便继续：“你觉得呢？”
就连婚姻关系，都要考虑到是不是会影响到后续谈生意的结果，这都桩桩件件都已经考虑好了，那还需要询问他的意见吗？
姜允都觉得好笑，冷冷的瞥了一眼林佳雾。
这一眼其实夹杂了很多情绪，有火气，有不甘心，还有一些不敢置信。
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姜允觉得，林佳雾怎么可以冷漠成这个样子，她似乎完全没有把这段婚姻关系当回事过，不然她也不会用如此平静的口吻说着这些算计。
而这些话所表达的含义，也只有算计。
“嗯？”林佳雾见姜允没回答，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索当中，不由得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来提醒他。
姜允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便抬起了头，看着座位上躺着的林佳雾，冷声说：“你都打算好了，还用问我的意见吗？我的意见在你这里，应该根本不重要。”
这句话有些酸涩的意思。
林佳雾倒是假装没听出来，只是笑着说：“哪里的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既然是合作对象，那就互相都有知情权，我要是想在这个利益圈子里谋取什么东西，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你放心。”
放心？
正是因为林佳雾把所有的一切都盘算好了，姜允才觉得离谱。
因为这些都不在姜允的盘算之内，姜允在很早之前，就没有把这场婚姻当成是一种交易了。
可林佳雾不知道。
或许她知道，但是她装作不知道。
姜允只是压低了声音，说：“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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