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京眉峰微挑。
他意态散漫地看向三位伴娘,像认命似的略微倒头:“行,什么关卡?来。”
林茸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身为伴娘怎么能为空头支票折腰,见钱眼开就把她的好姐妹给卖了!
郁兰瓷在旁边嗑瓜子看热闹。
管家为他们置了桌案,祁鹤卿悠闲地煮起茶来,陪着妻子看这番热闹。
付颜夏举手:“问答!三秒内给出答案!错一道都不准进我们小荔枝的闺房!”
楼宴京肆意地抬抬下颌示意她问。
付颜夏抽出问题卡:“小荔枝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按照喜好顺序说出三个。”
楼宴京挑眉:“白色,蓝色。”
他轻敲窗棂的指尖明显停顿,散漫地笑看黎枝一眼,口吻笃定:“她就最偏爱这两种颜色,没有第三个。”
这答案给得让付颜夏都愣了下。
她挖坑楼宴京居然不跳!
黎枝弯了下眼眸,轻转指尖团扇,娇俏地歪了歪脑袋:“嗯……那我从今天开始,再考虑一下喜欢银色。”
付颜夏继续问:“小荔枝最喜欢的芭蕾舞剧是哪部?这部舞剧一共有几幕!”
“卧槽……”裴寂听懵了,“这么文艺的问题京哥能答出来?谁特么看过芭蕾舞剧啊!”
倒是盛今安觉得他京哥有点东西。
他都能暗恋人家姑娘十年,能没跑去偷看过人家出演的舞剧?
果然见楼宴京面不改色:“《仙女》。”
他又挑唇:“两幕。”
裴寂立马掏出手机开始百度,并当场为众人科普:“《仙女》,芭蕾丹麦学派代表剧目,讲述了新婚前夕朝三暮四的男主人公抛弃未婚妻追寻真爱,而邪恶巫师抓住机会,使得男主人公人财两空的故事。”
他恍惚着抬头望向天空。
精准锐评:“切题,十分切题。”
付颜夏转眸望了眼黎枝,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正确答案,但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
也同时莫名觉得切题。
只是他们的故事里没有邪恶巫师,只有一个趁机上位的邪恶银毛儿。
黎枝轻眨眼睫:“是哦,我那天晚上在排练室……跳的好像也是《仙女》呢。”
楼宴京散漫轻笑:“是。”
他那天晚上特意回去搜遍各种芭蕾舞,在心动的那一瞬,他甚至有些不认命地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单纯喜欢上了看芭蕾。
可各大平台版本那么多。
却没再有任何一部能让他如此心动。
他这才明白,他喜欢上的是那个姑娘。
付颜夏偏就不信邪了:“好家伙,把我们家小荔枝的爱好拿捏得那么准?芒果蛋糕和巧克力蛋糕她喜欢哪个!”
楼宴京:“不甜的那个。”
付颜夏:“结婚纪念日送礼物!你会选手链项链耳环还是手镯?”
楼宴京敛眸笑:“选钻石冠冕。”
付颜夏:“她最喜欢的香氛味儿?”
楼宴京:“荔枝玫瑰。”
付颜夏简直要给这狗男人跪了:“啊!天塌了!我不跟他玩儿了!”
“我来。”祁嘉澍长腿一迈。
他可不能轻易将狗男人放进去抢他妹,于是祁嘉澍冷不丁冲向祁鹤卿。
刚煮好茶,正准备给妻子斟茶的他,还没来得及将茶壶给拎起来,眨眼间就见一道黑影闪过,随后茶壶被抢了去。
管家像是早就知道二少爷的计划。
他连忙端起茶盘,将家主面前那个空茶碗拿走,放在茶盘上端着跟过去。
祁鹤卿:……?
他神色复杂地轻蹙了下眉,掀起眼眸看向似若土匪般抢他东西的两人。
祁嘉澍也将茶壶放在茶盘上,肆意挑眉看向楼宴京:“想进去娶我妹,那就先给二舅哥敬个茶吧。”
他可是记仇一直记到现在。
想当初楼宴京头一回以姑爷身份登门用家宴时,他给他机会让他添茶,他嚣张地推开茶碗还赐了他一个滚字。
他倒是要看看他今天还嚣不嚣张!
楼宴京漫不经心地轻嗤一声,端着懒调将搭在窗边的手收回:“我当是什么事儿。”
他早就已经料到了。
况且给二舅哥敬茶能算什么难事?
于是楼宴京意态散漫地拎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随后双手端着,难得敛去嚣张极为礼貌地喊了一声:“二舅哥。”
祁嘉澍:……?
他当时脊骨就跟着麻。
浑身不得劲。
甚至感觉好像楼宴京跟他说滚,反倒才能让他觉得更舒坦一些。
而楼宴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颇为尊敬的模样:“请喝茶。”
“我靠。”祁嘉澍瞬间浑身发毛。
他原本还想学着宅斗剧里的模样,故意为难,说烫,让重新斟,说苦,让重新泡。
但瞅见楼宴京那副样子。
他只觉得鸡皮疙瘩完全消不下去,当场就打消了再来几遍的念头。
于是,他连忙接过茶碗就鬼使神差地喝掉,完事儿才反应过来好像上了大当。
而楼宴京捻起餐巾。
他慢条斯理地擦掉手指上的茶渍,微笑问道:“二舅哥还满意吗?需不需要再重新给您斟一杯表达我的诚意?”
“不用。”祁嘉澍连忙抬手,“不必了。”
还用起“您”来了。
要不是因为楼宴京娶了他妹,他原本只该跟他是相爱相杀的兄弟情,这辈子都必不可能让楼宴京对他如此尊敬。
他完全受不了再来一回。
连二舅哥都败了阵,祁嘉澍挥手道:“你把那婚鞋取到就可以进门接阿妤了。”
楼宴京眉峰微挑,回眸看窗。
但显然,从鸟笼下取到新娘的婚鞋,于他而言是最难完成的一个步骤。
可今日他似乎必须做。
楼宴京回身,将餐巾放回茶盘后,便踩着皮鞋朝放置着婚鞋与鸟笼的窗边走去。
许是知道自己来了任务。
原本缩回去研究红包的女王,在这时候又忽然探出漂亮的紫色脑袋,歪着脑袋眨眼看着朝它走来的银毛儿帅哥。
楼宴京的脊骨几乎瞬间僵住。
他眼眸深黑,看着压住婚鞋的鸟笼,原本试图伸手克服生理恐惧去取。
他喉结上下滚动。
伸手,又停,逼迫自己去碰鸟笼,但浑身发毛的恐惧感却又阻挠着他的动作。
几次三番。
楼宴京像是要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终究还是倒了下头,漆黑浓密的眼睫垂落,求救似的望向闺房里的黎枝,低笑时喉结轻微滚动:“老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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