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端着一盏热茶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桌边，低声道：“姑娘，夜深了，歇息吧。”
空烟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账册上，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翠微，你跟着我多久了？”
翠微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回姑娘，奴婢自小便跟在姑娘身边，至今已有十年了。”
“十年……”空烟重复着这个数字，指尖在账册上轻轻敲击，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看清一个人了。”
翠微心中一紧，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空烟终于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看向翠微，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我发现，府里有人，不该拿的拿了，不该知道的知道了。”
翠微脸色一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连忙跪下，声音颤抖着说道：“姑娘明察，奴婢对姑娘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任何二心！”
空烟看着翠微，眼神复杂，半晌，她才缓缓说道：“起来吧，翠微，我并没有说是你。” 她将账册合上，推到一旁，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冷风吹进来，空烟不自觉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她能感觉到，周修尘和骆欢的阴谋，就像这夜色一样，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笼罩着整个周府。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转身对翠微说道：“明日，你将负责采买的刘管事调去后院，让他负责整理库房。”
翠微心中一惊，刘管事负责府中采买多年，深得周府信任，如今突然被调去整理库房，这分明是……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应道：“是，姑娘。”
空烟走到桌边，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微苦，却让她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她知道，周修尘和骆欢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破坏她和周泠的计划。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她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周泠，保护江南的百姓。
她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着空烟清冷的面容，也映照着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窗外，夜色更深，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雕花木窗透进的月光，被窗棂切割成碎银，洒在空烟身上。她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眉心。明日周泠要在朝堂上与周修尘一派正面交锋，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翠微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姑娘！姑娘！大喜！公子赢了！公子在朝堂上大获全胜！”
空烟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卷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她一把抓住翠微的手，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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