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来听闻北郡节度使节度使萧景,御下是最严明不过,还以为这家中也如同军中一般治家严谨,谁知这家里竟然毫无主仆尊卑,节度使大人平日在时,你们也是这般散漫不成?”
陈霄连连摇头赞叹:“可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我是萧景明媒正娶的夫人,这婆子就这般口无遮拦,若是其他人来,她们也这般不成?”
“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
“若是萧家无意结亲,还请康妈妈回禀节度使大人,将我还有带来的嫁妆,一并送回潭州!”
“这门婚事就此做罢!”
“我蔡家可不受这等欺辱!”
“康妈妈去吧,我立等着回话!”
说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陈霄的嘴角微微勾起,有几分讥诮,蔡萧联姻,都说她只是个添头,大头还是那笔巨额资财,萧家再不喜自己,也不可能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上行下效,萧家人会如此对待自己,那萧景的态度可想而知。
这康妈妈若是个拎的清的,自然不敢担着坏了两家联姻的罪名。
陈霄静静的等着,好半晌,康妈妈声音依旧冷漠:“夫人言重了!”
“大人临行前,交代了,叫我们好生服侍着您!”
“还请夫人不必动怒!”
“下人冒犯了您,我自会按照规矩处置!”
“是么?”陈霄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拂到耳后,勾起唇角问道:“那我还是这萧家的主母?”
康妈妈道:“自然!”
陈霄点点头,转向那群婆子,沉着脸呵斥着道:“做下人就要守下人的规矩!”
“牡丹!”
“还不动手?”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伴着惨叫声响起来,叶婆子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的质问着:“牡丹,你...你疯了?”
“你居然听这个瞎女人的?”
“来人!”康妈妈的声音响起来,中气十足:“拿了叶婆子,仗十仗,逐出府去!”
“是!”外面几个粗使婆子齐齐应声。
有个婆子趁着无人留意,悄悄的顺着墙根儿溜了出去。
叶婆子的惨叫声响起来:“康家的,你干什么?”
“我可是晋家的人,你不能动我!”
话音未落,板子击打骨肉的声音响起来,沉重有力。
婆子的高声数数声,伴着叶婆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救我....救.....命….”
叶婆子的呼救声渐渐的小了。
“康妈妈,十仗打完了,晕过去了!”一个婆子上前回复道。
康妈妈应道:“拖出府去!”
“住手!”一声高喝,有人闯了进来。
随风卷来一股浓香,有簪环碰撞声伴着脚步声急速而来。
婆子们骚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道:“哎呦,是晋姑娘!”
“晋姑娘来了!”
“太好了,看这下康家的和那…如何收场?”
“康妈妈,你这是做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若是我带来的妈妈犯了什么错,您好歹也问一问我?”
“私下处置,是何道理?”
“就是!”另一道声音趾高气昂的帮腔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动我们晋家的人,也不问过我们小姐?”
“如意,去看看叶妈妈如何了!”
“是!”
康妈妈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晋姑娘,这是萧家的家事,您是客人,还请回去客院歇息!”
说完,康妈妈指挥着粗使婆子们:“把叶婆子拖出去!”
“是!”粗使婆子们纷纷应道。
那晋姑娘连连怒喝着道:“我看谁敢!”
“叶妈妈是我的人,不是你们萧家的!”
“谁敢动她!”
“放开她!”
康妈妈劝道:“晋姑娘,萧家有萧家的规矩,叶婆子之前是晋家的人不假,可她进了萧家,就得守萧家的规矩,您是客人,还请自重!”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陈霄明显的感觉到牡丹身子一抖。
晋姑娘怒喝声响起来:“你这老货,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等我告到大人面前,叫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康妈妈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送晋姑娘回客院!”
“干什么?放开你们的脏手!”晋姑娘叫嚷出声:“松开我!”
“啊——!”
“放开我们小姐!”如意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响起来:“你们这些人,通通给我等着,等大人回来,饶不了你们!”
骤然有人逼近陈霄,脂粉浓香扑面而来,声音阴冷彻骨:“姓蔡的,别以为你拿蔡家做筏子,我就会怕你!”
说完,那晋姑娘凑在陈霄耳边,如毒蛇吐信:“等我告诉哥哥,叫他出兵,屠了你蔡家满门!”
“届时,看你还如何做这萧家的主母!”
陈霄心中一跳,转向晋姑娘问道:“哦?”
“是吗?”
粗使婆子将叶婆子拖了出去,那半路杀出来的晋姑娘也被送走了,溪风院渐渐的安静下来。
陈霄静静的坐着,听着一众婆子们呼吸越发的粗重了起来。
“王妈妈!”陈霄忽然点着厨房管事王妈妈。
王妈妈一个激灵,顿时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陈霄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定定的看着王妈妈,好一会儿才说道:“若是再叫我听到,厨房里有人和叶婆子一般冒犯我,那你就回家养老去吧!”
王妈妈声音惶恐不已,立即应承着:“是是,我必定约束她们!”
陈霄绕过王妈妈一干人等,走到檐下,头也不回的说道:“还有,若是再见到你们送残羹剩饭过来,我就把你们一家子送到北边做苦役!”
“是!”
“啊…不不不!”王妈妈随口应着,忽然反应过来,又急忙辩道:“夫人,都是那些帮厨的婆子混账,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我回去了必定严查!”
陈霄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那些婆子们如逢大赦一般,一溜烟儿的出去了。
牡丹走出来,见陈霄一直仰头看向天空,不由得疑惑着也跟着瞅了瞅,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只暗道夫人眼睛看不见,到底在看什么,又不敢问,只立在陈霄身后等着。
等进了屋,陈霄察觉到牡丹的身体一直瑟瑟发抖,就问出了声。
扶着陈霄坐下来,牡丹颤着声音:“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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