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和你爸爸有一个孩子。”
简短的一句话，涵盖了太多的信息。
傅蔚蔚好像没能立刻吸收这句话的意思，像是听天书一样，歪头看我：“我，爸？不是你爸？”
我特别能理解她不能立刻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前世她和她妈妈也很难相信身边的男人做出这种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们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现实所击溃。
我的目光一动不动，重复了一遍，并扩充了一点信息：“这个女人和你的爸爸有一个孩子，只比你小不到两岁，是个男孩。”
傅蔚蔚掀开我的手，抓起我的手机，一激动把桌子边缘的咖啡杯碰到地上。
“啪！”咖啡撒了一地，咖啡杯也碎成片状。
咖啡弄脏了她的鞋子和裤子，但她没有心情去管。
我们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周围几个桌子也没有人。
空旷的咖啡厅里，只有带充电插座的靠墙一排坐满了拿电脑学习的人，其他地方零散几个人。
这么清晰的破碎声，引得不少人回头瞩目。
我看过去，举手抱歉道：“不小心咖啡杯摔地上了，没事没事。”
他们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咖啡店的工作人员走过来收走碎片，清理了地面，还给我咖啡杯的损坏账单，让我临走前交齐。
傅蔚蔚拿着我的手机，几乎快要把这张照片用视线穿透。
她迟迟没有质问我哪来的消息，又有何证据。
我大概猜到了，她应该是从照片里看到了角落里的傅新。
虽然照片里的傅新只占据很小的一块，根本看不清脸，可作为傅蔚蔚的父亲，作为她最熟悉人之一，她能感觉到熟悉也是正常的。
很久，她才将手机扣在桌子上，压着嗓音，道：“我相信你不会用这种事情耍我。而且肯定亲眼看到了他们在一块，才带着照片来找我。虽然这上面只看得清女人的样貌，但我想你能带我亲眼去看，对吗？”
她的眼睛有点发红，不是要哭了的样子，更像是怒气无处发泄，血压冲上头。
“明天，我带你去这个人住得地方。但我不确定你爸什么时候出现。昨天他过去了。昨天，他回家了吗？”
“我回头问问我妈。”傅蔚蔚起身，“咖啡杯损坏我付账，你不用管了。明天什么时候，你在手机告诉我。”
说着，她要走。
我连忙起身叫住她：“你千万不要冲动。别去找他。”
我担心她一时气上脑，去找傅新。
她转头看向我：“要找，也是等我亲眼看到之后再做决定。放心吧，我……不会犯傻。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她还要为妈妈考虑。
时间一点点走到六点，我六点准时出现在校园门口。
往常我能提前半个小时到，但现在我可没有这个闲心浪费时间。
江峻熙自己开车，他的业余爱好之一是赛车，和陆远等人一起玩。
“满月，上车。”
他下车打开了副驾驶车门，朝着我招招手，绅士感拉满，配上他包容的笑容，迷倒了路过的很多女生。
我的指甲掐在手掌心里，强迫自己表演出以前的自己。
“不好意思，来晚了。你没久等吧？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小吃店，刚开业没多久，我下次带你去吃好不好？”
我笑得一脸抱歉，朝他眨眨眼睛，小跑到他身边，抓着车门注视着他。
整个过程，我需要强大的毅力，让自己留在原地，不躲开身体和视线。
“刚好六点，你没有迟到，来的正是时候。吃东西下次再说，我们现在出发？”
我点点头，连忙上车坐下。
江峻熙关上车门，进了驾驶座。
我在车上向往常一般找话题，不让行驶路途那么安静，可是以前话很多的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以至于几句话下来生硬得很。
我自己就慢慢闭嘴了。
“怎么了？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可以跟我倾诉。”
江峻熙此时还是比较合格的男朋友，他明目张胆选择卓瑜的时间还没到。
现在他心里可能有我一丢丢的位置，但那又怎么样呢？
“没什么，只是我一个认识的女生，她男朋友把她绿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跟她说。怕说了不信，回头还骂我。”
我随便编了一句。
江峻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说不定是误会呢？”
我摇头：“不可能。睡了也能误会吗？”
江峻熙明显松了口气，大概是觉得我并不是为了点他才说这些。
他帮我出主意：“要不然你送她点绿色的东西，暗示一下？”
“这个不好用吧？别人送我绿色的东西，我也不可能往那种方向想，她自己没有这种意识，是不会那样联想的。”
我否决了这个提议。
这个话题倒是让我们之间一下回到过往。
但只是看起来。
我和他坐在一个空间里，每时每刻对我来说都坐如针毡。
下了车，他过来牵我的手，这是我们之间很正常的接触，但被他碰到的瞬间，哪怕我做好了准备，也还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快过了大脑的命令。
我把他的手一把打开，啪的一声特别响，他的手背红了起来。
他整个人也愣住了，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反应很快：“啊啊！静电！你是不是身上带静电？还是我穿毛衣的静电？疼死我了，我都听到静电的声音了，你听没听到？”
江峻熙回想了一下：“有吗？”
“有的有的！我看看你的手。对不起啊，你手背都红了，都怪我那么用力。”我忍着恶心的接触感，捧起他的手查看。
“那可能你打得快太疼了，我只记得手背疼，手指是否静电好像没感觉。”
他也没有介意，重新抓着我的手：“走吧，入场了。”
我这次努力忍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询问道：“陆远呢？”
江峻熙疑惑道：“我们约会，他来做什么？”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随口一句，江峻熙再度怔住，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我也恨我这张嘴这么快，连忙补救，“我以为他帮忙抢得票，他应该喜欢看，肯定也要来看。”
“不是，是我准备的票，他想要一起去，本来打算给他。但我做错了，惹得你不高兴，所以当然就鸽了他，他哪有你重要。”
这种逻辑上有漏洞的借口，我都懒得戳破。
以前不会去多想，现在不用多想都能注意到。
“第一排是VIP票，能和芭蕾舞演员见个面吗？我感觉舞蹈演员都很厉害的！”我故意一脸期待，等着他给我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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