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止正对镜梳妆。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止止!”
陆念秋从屋外进来。
“嗯?”姜止道,”表姐你怎么来了?“
陆念秋转转眼珠,嘴角一扬,“我当然是给你送信的啦~”
姜止看着陆念秋,眸中深处,却有黯然闪过。
陆念秋将信递给姜止,“父亲来信,说三个月后就可以回来了,你可别忘了给他回信。”
“他可是时刻念着你呢。”
陆念秋轻轻地笑着,“我呢,已经回完了我的那份。”
姜止接过信,看着信上的内容,想起舅父的悲惨结局,鼻子一酸。
母亲陆晚钟是外祖父的独女。
而陆平生是外祖父在一个雪天捡到的小乞丐,那时的他骨瘦如柴,蹲在路边瑟瑟发抖。
外祖父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将他视如己出。
母亲对这个新到来的弟弟并无恶意,对他很是友好。
她像是一道强烈的金光,驱散着他心中的浑浊黑暗,也打亮了他眼底的泪光。
他也真心待她。
可惜,好景不长,母亲与父亲成婚不久后。
外祖父染上肺病,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外祖母后来也跟着走了。
至此,陆家大房便只剩下陆平生与陆晚钟姐弟二人。
陆家族亲分奔离析,家族矛盾日益激化。
陆平生本就从小孤僻,与家族不合,时常受到排挤,唯独听母亲的话。
在母亲的劝导下,前去参军,才成就今日的陆平生。
说起来,陆平生的一生也不算是幸运。
“止止,你在想什么?”
陆念秋的话传入耳朵里,姜止回过神来。
她将那封信折起来,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表姐,边塞是否来了消息,是舅父打了胜战?”
陆念秋嘻嘻一笑,“对呀。”
“父亲这次,以三千兵马取胜,陛下大悦,封了不少的赏赐呢,若是三个月后回来,还会有赏赐。”
“当初你回来,就是因为父亲被封将军你才回来的,屁股都没坐热,就又去打仗了,这下终于要回来了。”
姜止嗤笑一声,“舅父也是很疼你的。“
”止止。“陆念秋目光一闪,“你与凉王相处如何?“
姜止没有立即作答。
她偏头想了一阵,笑道:”我与殿下,应该算是相敬如宾吧。“
相敬如宾应该是她能想到形容他们现在关系最好的词语了。
毕竟,她当初也不是因为喜欢他而嫁给他。
“止止!”陆念秋猛然一喊。
姜止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
陆念秋往前凑了凑,瞪大了双眼,”这凉王该不会是,不......唔......”
她还没说出口,就被姜止捂住了嘴巴。
“表姐,慎言。”
陆念秋拨开姜止的手,挑了挑眉,“哎呀,我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上表姑啦~”
姜止含糊应了两声。
陆念秋也识趣不在凉王府多逗留。
送走陆念秋的姜止思绪万千。
她捏着手中的茶杯。
前世,顾沅的谋士是燕京的新科状元闵想,后被圣上任命到户部。
只是不知为何成为顾沅的谋士。
今生定要抢占先机。
不过,昨日瑄王的出现,就证明离他求旨不远了。
她放下茶杯,喊来午时,“收拾一下,我们得去趟白晓堂,打听些消息,顺便放出些消息。”
午时点点头。
天上一轮弯月。
姜止的马车往白晓堂的方向缓缓而去。
马车缓缓行至燕京的最南面,白晓堂半隐在闹市之中,其背后的主人难以知全貌。
远远望去,月光倾洒,浅浅能看到一座黑墙金瓦的阁楼。
阁楼大约有七层,每一层都繁琐至极,隐隐透着神秘的气息。
前来白晓堂的打听消息的人,除了是江湖上,那便是是高门显贵。
马车稳稳停在白晓堂门前。
姜止撩开帘子,抬眸看去,入目便是一块精致的牌匾,上面写着‘白晓堂’三个字。
姜止今生会知道白晓堂,还是因为顾沅。
一次偶然,她听到顾沅与闵想的谈话。
顾沅的人不能从皇城司里得隐蔽消息。
闵想便建议顾沅考虑白晓堂,说燕京白晓堂和皇城司是同种性质,只不过隶属不同罢了。
顾沅疑心重,怕白晓堂背后的主人摸不透,便拒绝闵想的提议。
既然上辈子他不信,那这辈子她就要去瞧瞧看。
姜止带着午时往白晓堂里去。
白晓堂堂内的结构十分复杂,每一处都暗藏着传递情报的机关。
姜止环顾四周,只见到几位身着黑衣的书童,整理暗格里的消息。
不到片刻,就见到一位灰衣男子,缓缓从二楼阁楼走了下来。
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看着成熟稳重,应该是在白晓堂待了许多年的了。
他的目光落在姜止身上。
她梳了个流苏髻,戴了个淡紫色面纱,看着年龄不大,但是眉目清雅秀美,身上却透着一股沉稳。
他缓缓走过来,笑道:“姑娘前来,是打探消息的?”
“可带够了银钱?”
姜止笑了,“我既然来,便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带够了东西。”
“我听说,这白晓堂知晓天下之事,我这有一桩买卖,不知道你们做不做。”
男人看了姜止一眼,眸色沉沉,“姑娘所说的买卖,是什么买卖?”
姜止笑道:“这桩买卖,我要与你们堂主亲自谈。”
“毕竟,我能拿出手的,可不止是几百两白银那么简单。”
男人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
这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六七岁,居然知道,白晓堂的堂主?
“见我们堂主?”
“对。”姜止肯定道。
男人轻笑一声,“姑娘既然坚持要见我们堂主,那想来定是有要紧之事。”
“二位先在一旁休息,我上去禀报我们堂主。”
午时有些疑惑的看着姜止,“王妃,你怎么知道白晓堂有堂主,王妃你回来不过月余。”
姜止环顾四周,笑道:“白晓堂在燕京至少有一二十年了,传闻中白晓堂的堂主是位生的俊美的男子。“
“你看刚才那位,从样貌上面就可以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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