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对我的确极好。还记得当初他在县城的食堂辛苦劳作,只因我随口一提,想念乡下的宁静,他二话不说便辞了工作,陪我回到了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后来我病倒,他更是没有丝毫犹豫,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银两全部交给了大夫。为了照看我,他连做工的时间都没有,家中因此欠下了不少债务……”
说到这里,宋氏心头五味杂陈,既有心痛,也有一丝丝的甜蜜与满足。
绛莺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是对父母无私奉献的感动,也是对自己未来的决心。
“娘,女儿遇到了世子爷这样的好人!茶馆的生意日益红火,我心中有数。裁缝店经过一番精心的修缮,重焕生机,盈利颇丰。我还在筹划,不久之后再租一间店面,开设瑶台月的分店,并派遣些忠诚且有能力的助手去经营。不仅如此,世子爷还慷慨赠予我这片美丽的庄园。”
“新年的时候,世子爷赠予我许多黄金,我已经在计划购入更多的田地,雇用些勤恳的农人耕作,再饲养些鸡鸭,盖几栋新房。如今,我也可以算是个小富婆了,以前哪里敢有这样的奢望?只是我对耕田种地并不擅长,到时候还需爹娘多多指导才是。”
绛莺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自信。
“好,好。”
宋氏轻轻地拍打着绛莺的手背,那动作仿佛绛莺依然是那个需要安慰与哄睡的孩子。
在这温柔的抚触下,绛莺渐渐地沉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
宋氏望着绛莺那安详而恬静的睡颜,心中暗自思索。
女儿总是这般善解人意,说的话总能让人心生宽慰。
但她心里也明白,像林鸿涛那样出身高贵的贵族子弟,怎么可能长久地只守着一人?
未来,难免会有新人踏入那高墙之内,而深宅大院中,女子众多就意味着勾心斗角在所难免,得宠的易遭人嫉妒,失宠的则被人欺侮。
作为母亲,她必须要想方设法守护好女儿,让她在那个复杂的世界中少受伤害。
普天之下,哪位母亲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骨肉,尤其是像绛莺这般美丽聪慧、善解人意的女儿,更是心头肉一般的存在。
只要有机会能够帮助她,保护她,宋氏又怎会坐视不管?
宋氏深深叹了口气,心中已经开始筹划起来。
次日清晨,晨光微露,海堂一家人整装待发,准备踏上新的旅程,希望在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更加光明和美好的日子。
林鸿涛亦步亦趋,踏着晨光中的露珠,前来为绛莺一家送行。
绛莺身着一袭素雅长裙,与满脸沧桑却满眼慈爱的父母,以及活泼跳脱的弟弟,一同行至林鸿涛面前,四人齐齐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家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别绪。
“各位无需如此大礼,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林鸿涛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真诚与和煦,轻松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亲和力。
许俊明,平日里虽谈不上能言善辩,却也绝不木讷,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满是真挚与期盼,对着林鸿涛深深一拜:“还望世子爷能够多多看顾我们家岁岁,一切就拜托您了。”
林鸿涛微微侧身,避开这隆重的礼节,以一种不经意的风度,展现了他对人情世故的通透理解。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氏从袖中取出一个纸袋,轻轻递给绛莺,眼中含着不舍与关怀:“岁岁啊,娘知道你孕期反应大,食欲不佳,特地起了个大早,在厨房为你烤了些干饼,上面还撒了点椒盐,说是能缓解不适。如果吃了觉得好受些,记得让厨房再做一些。”
绛莺连忙接过,声音柔和而感激:“多谢娘亲的细心,真是让孩儿感到无比温暖。”
宋氏眼圈微红,似乎强忍着泪水,依偎在洪生坚实的臂膀上,缓缓步入准备启程的车厢,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是在告别一段难以割舍的岁月。
许俊明紧随其后,亲手执起缰绳,稳稳驾驭着马车,车轮缓缓转动,带起一阵尘土飞扬,逐渐驶离这片熟悉的庄院。
林鸿涛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这才转身面向绛莺,语调轻松而又略带几分神秘:“其实,我只是对外声称对酒楼生意有所兴趣,以此为由邀请他们谈谈方子的事。”
绛莺闻言,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感激:“承蒙世子爷费心考虑奴婢的私事,真是感激不尽。”
在这个时刻,只有简极与素月两位贴身侍女,知道她与亲人重逢的秘密,其余众人皆被这巧妙的安排蒙在鼓中。
“天气正好,不如我们一同在庄园内散步如何?”
林鸿涛提议,眉宇间尽是温柔与期待。
绛莺欣然接受,两人在庄园内信步漫游,周围景色宜人,花香鸟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不觉间,两日的光阴悄然流逝,如同指缝间的流水,无声无息。
到了离别的前一刻,绛莺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解,目光投向林鸿涛,轻轻问道:“李庄头怎么没见他?他去哪儿了?”
林鸿涛神色平静,语气中透露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我已经为他和他的家人安排好了新的去处,让他们去往另一处庄子工作生活。”
绛莺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为何要这样做?”,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好奇与关心,显然对这一决定背后的原因充满了探求。
他悄无声息地私吞了农户们辛苦赚取的工钱,导致百姓们的日常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整个村庄被一层愁云惨雾所笼罩。
幸亏有心思细腻的黎管事敏锐地觉察到此事的异常,察觉到村民们的苦难与不公,我因此亲自前来,决心要为你,也为这苦不堪言的村庄,彻底解决这一棘手问题。”
林鸿涛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向绛莺细细解释。
“真是令人发指的行为,这样的人应当受到法律的严惩,以儆效尤。”
绛莺的声音中充满了正义的愤慨,但随即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羞愧,“这庄园既然托付给了我,我却没有能够妥善地守护与管理,让其蒙尘,实在是……我深感愧疚。”
“你现在正怀着我们的骨肉,一切当以胎儿为先,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产后,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恢复并重新整顿这片土地。”
林鸿涛温柔地安慰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对绛莺的理解与疼爱。
“李庄头年轻时曾伴随家父南征北战,身上多处剑伤让他身体日渐衰弱,父亲出于对老部下的尊敬与照顾,才安排他来管理庄园。家父一直对那些曾并肩作战的老兵们抱有深厚的敬意,这份情谊也影响了我,让我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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