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译国一大早起来给孩子们做饭，送孩子们上学。
他悄悄回屋看到女人还没起，露出莹白的脚踝。
他关上门，唇角缓和。
想到妙妙今早问他有没有看从老家寄过来的信。
他立刻去老住处的邮箱去拿，从乱七八糟的杂志推广当中找到一封来自老家的信。
顾译国随手拿了回去，他没着急看，他想晚上的时候安静地在书房拆开看看女儿的心意。
程酥酥还赖在床上不起，浑身瘫软无力。
她是饿醒的，心里痛骂狗男人，揉着酸疼的胳膊坐起来。
太不克制了！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程酥酥先自己倒了一杯水。
桌子上金灿灿的鸡蛋让人食指大动，下面是面条，白白的汤底还有一点香油的味道。
程酥酥没忍住咽了咽唾沫，拿起筷子扫了一眼周围。
没人。
她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面条，忽然一阵开门声。
咳咳咳！
程酥酥差点呛死，眼睛通红泛着晶莹的泪花。
顾译国立刻冲过来，大拍着她的后背，目光紧张。
“深呼吸。”
他腾出一只手端水，等她灌下去满脸通红，又拿纸给她擦拭唇角，程酥酥低着头嗓子眼还是痒的。
顾译国将她拽到怀里，他坐下自然而然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程酥酥早就缓过来了，脸色恢复如初，有些可惜桌子上的面。
“我再给你做一碗。”男人幽深的眸将她看透。
程酥酥乖乖起身，顾译国往大院去了，大锅烧火做饭快。
她揉着自己的脸，实在是无地自容……好像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都怪顾译国。
昨晚把她折腾差点累死，要不然她也不丢丑。
顾译国很快端来一碗面条，他捏着筷子没给程酥酥。
她疑惑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眸子看向他。
“我喂你。”
“……”
顾译国认真道，“我有个朋友，就是着急吃饭噎死的。”
“……”
“乖，一会吃完带你出去逛逛。”
……
妙妙心情好，老师讲的课全都听明白了。
小虎没睡好，课堂上打瞌睡，所以她前两节课都能安安静静上课，也不用担心同桌搞破坏。
可是最后一节活动课，小虎睡醒了，草地上用石头扔她的后背。
奇奇一直观察小虎，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他身的后背扔过去。
奇奇攥紧手，“别欺负我妹妹。”
小虎皱着脸，做了个鬼脸，“小洋人，就欺负你妹妹怎么样！”
“你欺负他，我就打你。”
“小洋鬼子，你敢打我？你没有妈妈教，怪不得说话不过脑子，略略略。”
小虎掐着腰，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胖墩墩的肉在孩子当中看起来很是魁梧壮硕。
奇奇除了个子高一点，完全看不出来能打的样。
奇奇攥紧手，眼睛红的吓人。
妙妙冲着小虎大喊，“你胡说，我们有妈妈，我妈妈叫程酥酥！”
小虎嘿嘿嘿直笑，“哦，一个农村妇女么，有这个妈跟没这个妈有什么区别。”
小虎更恶劣的话脱口而出，他拍着小胸脯。
“我妈以前是老师，现在是队里唯一的翻译员，动手动脑就能挣钱，你妈只能挑大粪干苦力挣钱！哈哈哈哈哈！”
“我妈能挣钱，我妈不用挑大粪。”妙妙争得面红耳赤，她声音都有哭腔，“不许你说我妈。”
在她的心里，程妈妈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小虎又扒着眼睛做鬼脸，“略略略，你妈只能挑大粪！你妈只能挑大粪！你一家人就只能住猪圈，把大房子让给我们，略略略！挑大粪！”
所有的小朋友都眼神惊恐，畏畏缩缩不敢动。
小虎来了没多久，就成为了班级的霸王。
他们妈妈爸爸都告诉他们，在学校不要招惹小虎。
下一秒，嚣张的小虎整个人被猛地推翻在地。
“啊！”
奇奇骑在他的身上，一拳，两拳，三拳！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跟我我爸妈说，让你妈挑大粪都挑不成！”
奇奇没吭声，又挥舞一拳狠狠地砸到他的脸上。
周围小朋友吓得嗷嗷哭。
妙妙艰难地抱着一块砖头跑过来，“哥哥，我来打！”
“一边去！哥哥一个人受处分被开除就够了。”
妙妙抹着眼泪，“哥哥……”
老师很快赶来，一把拉开奇奇，皱着脸看向奇奇，她目光瞪着他。
“你怎么这么暴力，对自己的同学下这么狠的手，简直是恶魔！我要叫领导把你开除。”
“呜呜呜老师……他欺负我，他妹妹还要拿砖头打死我！”小虎躺在地上不起来，鼻青脸肿，“我叫我妈来，还要把我爸爸叫来！”
“小虎，你乖，老师知道你委屈了，先带你去医院。”
小虎一边哭一边用熊猫眼瞪一边的漂亮兄妹。
“我要找傅姨看，她是我妈妈的好朋友！”
“好好好。”老师什么都惯着这个小祖宗。
反而冷落了一边的兄妹俩。
妙妙咬嘴唇，“老师，是他欺负我，我哥哥才……”
“老师，你别听他们的，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小虎冷哼，拉着老师的手不放。
老师只能假模假样问道，“小虎，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们妈妈没文化，找不到工作，只能给咱们的饲养场的猪圈挑大粪。”
小虎又重复了一遍，眼里全都是挑衅的光。
老师长舒一口气，她看向奇奇妙妙，“小虎说的也没什么错，老师也听说你妈妈想找的后勤文员被取缔了，找像小虎妈妈那样的高薪高知工作很困难呢。”
妙妙浑身颤抖，“老师……我妈妈在我眼里不比他妈妈差。”
忽然，朱梦的小儿子开口了，“老师，我作证，是小虎先欺负人的。”
老师看了他一眼，更加不在意，没地位的人生出来没地位的孩子，她一直把朱梦的孩子当透明人。
她挑眉，又继续道，“看吧，这里很多家里小朋友的妈妈都是农民出身，在干杂活赚钱，别的小朋友没有这么敏感虚荣对不对？你们得学会认清现实，这就是老师教给你们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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