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译国扫视了一眼程酥酥的“小作坊”,眉宇拧着。
“怎么了?”程酥酥问他。
每次她看到男人这个表情,就有点心慌意乱的。
“明天我带人给嫂子们修缮一下,这里荒废太久太危险。”
“嗯。”程酥酥也早就担心不安全了,所以不冷不热的时候就招呼大家在院子里干活。
“你需要在这里看着吗?”
程酥酥压低声音,“梦姐当队长,一般都是她帮我守着。”
“那咱们走?”顾译国拉着媳妇的手,“我想回家看看,得了几天的假期,一会陪你去镇上逛逛。”
“可是奇奇妙妙还没放学。”
“他们下次再去。”顾译国喉结滚动,“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
那俩小电灯泡往后等等。
顾译国理所当然地想,毕竟他们想要个小妹妹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培养感情就是前戏。
“那我带你看看我的专柜,在一家大商场卖得可好了。”
程酥酥想说信的事,她没有要生娃的念头,是妙妙搞怪。
身边人来来往往的,她又不好意思,只能暂时憋着。
“照片拿了吗?”
程酥酥一囧,“没呢,我早就把这件事忘了。”
“一会去拿。”顾译国没有怪她,“希望老板别扔,你换好看的裙子,扔了再补拍一张。”
早就过了拿照片约定好的时间。
这里距离家里不远,程酥酥打了个哈欠。
她这几天真的是累到了。
顾译国一回来她就松懈下来,精神头都不好了。
“睡一会再出去?”顾译国低声,搂着她的腰。
感觉她随时就要倒地不起了。
“今天起得有点早,那我先去睡会啦。”
程酥酥强撑着精神头往卧室走。
“我陪你……”
顾译国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可能困迷糊了,差点撞了门,他不禁皱了皱眉。
确认她躺床上。
顾译国立刻去洗澡,简单擦了一下回到房间。
女人婀娜的身体舒展,闭着眼睛,脸上挂着甜美的笑。
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顾译国在浴室就想到了一会跟媳妇一起睡觉,不自觉起了一身的火,他此刻就像是在佛祖前跪拜压抑着情欲的和尚,痛苦至极。
“媳妇。”顾译国没忍住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他声音太小,嘶哑。
女人似乎听到了一点顺着热源滚了过去,撞到了男人的怀里。
她的长腿弯曲好巧不巧砸到了男人最关键的部位。
顾译国闷哼一声,甜蜜又痛苦,大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想要推开。
女人感觉到阻力,非要抬到他的腰上作乱。
要不是怀里女人安睡,他已经开始怀疑他媳妇是故意的。
几次尝试给她拿开都失败了,反而是她不断反抗摩擦。
顾译国忍到喘着粗气,她的腿就非得盘在他的腰上!
在现实里跟在梦里一样,一点也不能受气。
越挫越强。
他只能被动忍着她的腿压在他的大腿根上。
火还没有消去,他又爱又恨这种煎熬的感觉。
“媳妇,我拿你有什么办法。”
过了半晌他忍了过去,女人也不再乱动。
顾译国这才脱身,又被憋出一身汗,冲洗了一下去了院子。
他曾经几乎干过所有的兵种,无论在哪都得侦查。
这有时候并不是有意的动作,只是习惯。
他看到了院子里的三轮车,院子角落有两个刷干净的桶,跟他妈卖卤味的桶几乎一模一样。
他又去了客厅,桌子上的书本一大半都是程酥酥的。
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都是拗口的文献。
一小部分是奇奇妙妙的。
这段日子,她一定很累很辛苦,昼夜不停。
顾译国垂着眸,手指擦过这些书本,这是他媳妇工作的内容。
这么看,她确实比从语言专业毕业一直苦学好几年英语的杨英水平要高很多了。
看着翻了半截的翻译文章,优美流畅,语句通顺,就像是满分毕业的小语文家。
他没来由得心慌。
拧了拧眉,总有种抓不住的虚无缥缈让他十分在意。
……
此时,杨英正在沙发上扭头哭泣,陆长安围着不大的客厅团团转,他就不明白杨英怎么这么蠢了!
以前的时候心高气傲,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现在完全就是失心疯。
“蠢货,是谁让你举报程酥酥开小作坊的,陈团亲口点头给她批地方,你哪来的大脸带着工商部的人去找茬!还让他们收缝纫机,关厂,还得把程酥酥和后勤科长一起抓走……你知不知道这样得罪多少人!”
杨英听着丈夫的指责,仍然掉眼泪,她的脸大什么大,现在早就丢没了!
“程酥酥投机倒把我举报怎么了,要不是政策改了,我还举报有功呢,得罪人也是她们活该的,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我以后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恨你。”
杨英脸上挂着眼泪,她掏心掏肺为了陆长安走关系、经营他的人脉网。
没想到她就是原罪!
陆长安叹了一口气,他是觉得把杨英留在这太危险。
不过他也得问问,他媳妇到底是为什么自作主张。
“你说,你为什么想到举报程酥酥,检举信都是你安排的?你把前后跟我仔细说一说。”
陆长安脸上不再是责怪,而是温柔,杨英心一软。
她缺的就是一个台阶。
“我去求小媛帮我想办法,求了好久她才说可以帮我写举报信,投机倒把买卖包是违法行为,成功了她就得下牛棚改造,还得赔钱,我提前让别人帮我把向后勤科长检举程酥酥的信送过去,到时候事成我就说信是我写给上级的,我就举报有功。”
“还有呢。”
“在举报之前,要帮程酥酥把她的生意做大,我找了文宣队的队长萧珍珍帮我跟军嫂们说程酥酥的手工作坊不用干体力活还能赚一百多……没想到给程酥酥做嫁衣了!”
程酥酥的生意越来越好,她简直要吐血。
听到萧珍珍的名字,陆长安下身一紧,随后调整过来,“我怎么觉得傅媛利用你当枪使,明明是她的主意,最后露面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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