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林动几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还真的是你啊,林动。”
“好久不见,钱老师。”
林动表情漠然,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哟,竟然还记得我,不容易啊。”被称为钱老师的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也是油腻腻:“你不是在坐牢吗?怎么,放出来了?该不会还想回来读书吧?可先说好,我们学校不收劳改犯的。”
林动的眉头微微皱起。
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眼前的钱老师大名钱来才,当初是林动读高一时的班主任,也是年段长。
当年林动半道被纪雪凝转学进这个贵族学校,一开始钱来才也是很看重林动的,毕竟也是雷霆集团的公子,对他来说就等于是有油水可捞。
可惜纪雪凝当初只是想让林动进贵族学校镀金,以便日后背锅坐牢用,所以压根不过问学校里的事。
而林动也是年轻直率,看不惯钱来才那欺下媚上嫌贫爱富的样子,师生之间闹了好几次矛盾。
钱来才发现在林动身上榨不出油水后,也开始处处针对他,甚至发动同学孤立他,直至后来林动锒铛入狱。
可以说,虽然只在贵族学校待了半年,但林动属实没有留下什么好回忆。
尤其是这个钱来才,讨厌的很。
“只是随便看看。”林动不想搭理他,淡淡应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既然来了,那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尽一尽地主之谊,到你四处看看。”
钱来才眼珠子一转,竟是直接牵住林动的胳膊,带着他往里走。
这狗皮膏药想干嘛?
林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钱来才毕竟名义上还是他曾经的老师,林动也不想闹的太过难看,有些身不由己的被对方拉着走。
校园里风景如画。
一路上经过的,都是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正是无忧无虑的美好年华。
“钱校长好!”
“钱校长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钱来才带着林动穿过了整个校园,不时有学生停下来敬礼,礼貌地叫道。
林动这才知道,钱来才这几年是扶摇直上,短短的时间里一下就登上了校长的位置。
难怪刚才神气活现的样子,一副尾巴翘上天,原来是想要让林动知道这个情况。
然而林动就是故意要气气他,故意不提这件事情,即使听到在耳边叫也当作没听见,只是带着欣赏的心态,感受着校园里的清纯活力。
钱来才显然有些沉不住气,在学校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停下脚步,冷嘲热讽地问道:“林动,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啊?”林动心中失笑,钱来才明显已经恼羞成怒了。
“你没有听到学生叫我什么吗?”钱来才直截了当地说道,带着炫耀的口吻。
“叫你什么?”林动就是不打算配合。
“叫我……”钱来才气得鼻歪嘴斜,看着林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故意的吧!都走了一圈了你没听见叫我什么?”
“哦!”
林动一声恍然大悟的叫喊,钱来才立刻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虚荣心准备得到极大的满足。
然而谁知道林动话锋一转,让他的刚准备好的虚荣心瞬间漏了气。
“没听清。”
林动的表情极为的诚恳,让钱来才想骂都骂不出口。
“林动!”他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引得一群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将目光投了过来:“你故意找茬的是吧?”
眼见那些学生看着这边窃窃私语,钱来才顿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对着那边大吼一句:“看什么看!都给我老实上课,全部给我跑十圈,要冲刺跑!那个老师,你给我盯着点!”
那边的体育老师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用力吹哨,催促着学生们跑起来。
那些学生顿时一阵哀嚎,抱怨着开始跑了起来。
操场跑道一圈四百米,冲刺十圈简直要命啊!
“钱老师,你这脾气可是一点没变啊……”林动不咸不淡地说道。
钱来才还是跟以前一样,根本不把学生放在心上,随意迁怒。
“林动!你别钱老师钱老师的叫!我现在是钱校长!怎么这么没有家教?你爸妈就没有教过你么?哦,也是,你爸妈早死了。”
钱来才阴阳怪气道。“所以啊,有人生没人养,难怪你会坐牢,你以后可别说你是我们学校出去的,丢人!”
林动的脸骤然沉了下来,冷冷的盯着钱来才,身上一股冰冷的气息隐约散发开来。
钱来才虽然不是武者,感受不到什么杀意和气机变化。
但是林动的冰冷眼神,也是瞬间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两步。
这劳改犯该不会打人吧?
钱来才有些慌乱的想着,随即涌上的却是愤怒。
“你这是什么眼神!劳改犯就是劳改犯,怎么,说你两句还不能说了?你以为你还是富家少爷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校长!”
“咱们虞阳城综合司的钱进钱室长你知道吗?那是我堂哥!他可是大人物,小心我让他把你送回监狱里,下半辈子都别想出来。”
钱来才双手叉腰,瞪着林动叫骂。
林动只是静静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然而就是这种漠然而又藐视的态度,让钱来才心里越发的火大。
“滚!立刻给我滚出校园,我不想再看到你!”
钱来才被林动盯的心里直发毛,强撑着骂道:“劳改犯赶紧滚,待会钱室长可是要来学校视察,你这种劳改犯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对学校的侮辱。”
钱进?
有点耳熟的名字。
林动微微挑眉,却是压根不理钱来才。
学校原本就是开放的,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区区一个钱来才,还指挥不了自己。
眼见林动一副完全无视自己的模样,钱来才几乎都快要气炸了。
正当他寻思着要不要叫保安把林动轰走时,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驶入校园,挂的正是综合司的牌子。
钱来才眼睛一亮,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堂哥……不、钱室长您来啦!”
钱来才满脸堆笑,像只苍蝇一样弯着腰不断搓手,小心翼翼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中年人。
“嗯。”
车上下来的,正是综合司的室长钱进。
此刻他哪有那天在吴尚勤面前下跪痛哭流涕的狼狈样子,而是大腹便便威严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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