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在与孙姨娘过去的斗争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靠在周砚的怀里微微仰头，一脸的善解人意，可说的话却是火上浇油。
果然！
周砚在听了她的话后，软下来的心再次恨了起来。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女人在他之前有那么多男人，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孙姨娘见周砚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怜惜变成了愤怒，心里头恨不能把王姨娘千刀万剐了。
她急急地解释道：“阿砚，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是她侮辱我在先，我失去理智才……”
周砚搂着王姨娘，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问道：“她说什么侮辱你了？”
“她……她……”孙姨娘一噎，所有人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说这女人骂她千人骑万人枕？
这话一出，只会让周砚想起她曾经隐瞒的事情，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王姨娘算准了这女人不会讲事情说出来。
她垂下眼眸，声音透着幽怨道：“少爷，王姨娘是您的心尖宠，就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去激怒她。”
说完，她无声地流下眼泪，“倒是孙姨娘，她警告妾身不要得意，还说您只是贪图一时新鲜而已……”
“我没有……”
孙姨娘刚想反驳，周砚厉声道：“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孙琴，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如今还不知悔改。”周砚透着恨意道：“跟柔儿道歉！否则，我就让刘管家把你发卖出去！”
孙姨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啊，阿砚，不要卖了我。”
在周府的日子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舒坦的。
不用伺候各种男人，也不用担心老鸨毒打她，更不会有饿肚子的情况。
一旦被发卖出去，她不信自己还能找到比周家更好的下家。
一想到这里，女人朝王姨娘重重磕了两个响头，满脸害怕道：“王姐姐，我错了，我不应该骂你，更不应该打你，求求你，原谅我吧。”
王姨娘看着痛哭流涕的女人，一点儿报仇的快感都没有，反倒对孙琴生出了几许同情，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毕竟这女人十岁被亲爹娘卖进青楼，她身子不干净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王姨娘轻轻扯了下周砚的衣袖，轻声道：“少爷，孙姨娘都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周砚应了一声，撇开脸不去看孙姨娘，朝下人道：“把她关进拆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是！”
孙姨娘被带走，周砚陪着王姨娘回了院子。
男人唤人取了冰块，细心地为王姨娘冰敷，又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周砚一走，王姨娘立马来了我的院子，彼时，周姨娘、辛姨娘和李姨娘都在。
孙姨娘绘声绘色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同我们说了遍，最后，她叹息道：“其实孙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她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她会骗少爷也是想让自己脱离苦海。”
听完孙姨娘的话，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
说起来，我与几位姨娘的出身都算不上好。
王姨娘有一双重男轻女的爹娘，生了四个闺女才生下一个儿子。
王姨娘家里穷，父母为了养活儿子，陆陆续续卖掉了四个女儿，有给人家当童养媳的，也有嫁给鳏夫当续弦的，最小的妹妹连被卖去哪里都不知道，王姨娘是四个女孩里最幸运的，虽然卖进了周府，可周家人厚道，她没有受什么欺负。
辛姨娘跟王姨娘的情况差不多，因为家里穷，养不活那么多孩子的情况下，就把闺女卖给戏班子，少了个累赘还能换到钱，爹娘觉得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周姨娘的爹娘倒是对她不错，可在她十二岁时，母亲生了场大病去世了，她爹又娶了个寡妇做续弦。
寡妇嫌她在家吃得多，对她非打即骂，后来得知周砚看上了她，直接就收了银子把人送来周府了。
李姨娘并没有过多地说起过自己的身世，但从书香世家到与人为妾，想来从中遭遇也是不大好的。
许是大家都有一段痛苦的经历，对孙姨娘过去的所作所为倒也恨不起来。
“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我是不会去为难她的。”我开口道。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艰难，孙姨娘在周家作妖不断，可到底也没有犯大错，所以，我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几位姨娘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敬意，没一会儿，大家便转移了话题，聊起了时下流行的妆容等事情。
王二狗的事，阿兄功不可没，我抽空回了一趟青山村。
顾姨见我搬了一车的东西回来，直说让我把东西拿回去。
“你才嫁到周府多久啊，就这样大包小包的往我这里拿，若被你婆母知道了，得将你看轻了。”
我笑着同她解释这些不是从周家拿出来的，都是我花自己的银子从外面买的。
如今婆母给了我两个铺面，每月我都有一笔不小的营收。
若不是顾姨不愿住到城里去，我还想给她在城里买个宅子呢。
顾姨听我这样讲，面上松快很多，但依旧劝着我把东西拿回去。
“顾姨，我买都买了，再说了，周府什么都不缺，我拿回去也没用啊。”
我买的都是吃穿用方面的，周府还真不缺。
顾姨听我这样讲，最后也就让我搬进去了。
“顾姨，这是给阿兄的。”我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你怎么还给他准备礼物了？”顾姨伸手接过，嘴里道：“他如今什么都不缺，你以后别给他买东西了。”
我笑着道：“阿兄前几日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是我感谢他。”
“他还能帮你忙？”顾姨有些不信，“他不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就将周砚被骗的事说了出来。
顾姨听完咋舌，“被骗了这么多钱？”
“是啊，掏空他的私产了。”我叹了口气，“辛亏阿兄帮忙，才把那骗子抓住了。”
“抓住有个屁用。”顾姨撇撇嘴，“钱都没追回来。”
“好了好了，别人的事不说了。”顾姨拉住我的手，“云儿，今天吃了饭再走吧。”
我笑着道：“好啊，顾姨做的菜最好吃。”
我在顾姨这里呆了小半日，才坐上马车回府。
刚进禾城，便听街上的百姓议论说京城来的大儒要收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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