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车夫下车打听了下消息。
原来官府门口张贴了告示，说大儒要在禾城收学生，禾城所有学子都可报名，不过，录取学生除了看考试成绩外，还看为人品德。
我一沉思，让车夫掉头赶去官府门口，当场给周砚报了名。
考试定在九月初，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准备。
我回府时，周砚身着蓝色绸缎锦袍，一脸潇洒地要出去。
我将人拦住，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周砚听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参加收徒考试？”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给你报名了，到时候你必须参加。”
“苏云，你是不是有病啊！”周砚瞬间红了脸，怒气冲冲道：“老子肚子里的墨水还没喝的酒多，你让我去参加收徒考试，简直是浪费时间。”
“相公，你不愿意经商，那便只有读书这一条路了。”我面容认真道，“你若再不上进，今后周家的产业交于谁？”
周砚如泄了气的球儿般，嘟囔道：“那也得徐徐图之啊，参加收徒考试又不一定能考上。”
我叹了口气，“我没让你一定要被大儒收徒，只是想着这是一次机会，你去锻炼锻炼也不错。”
“锻炼个屁啊！”周砚爆了句粗口，“老子一个连童生都没考过的人，去参加秀才都不一定能过的考试，除了丢人还是丢人！”
我不管他如何叫唤，只冷声道：“反正名我已经给你报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好好读书吧。”
“老子不干！”周砚大叫，“老子是你男人，你得听老子的！”
我没搭理他，朝下人们道：“送少爷回书房。”
下人们怯怯上前，朝他道：“少爷，您请回去吧。”
周砚气得朝下人踹去，“吃里扒外的东西，这里周府，老子是周府的少爷，你们到底听谁的！”
我冷冷道：“相公，母亲出府前将管家权交给了妾身，你说他们听谁的？”
周砚大叫起来，“姓苏的，你别得意，等父亲母亲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我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告诉他们你是如何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还是告诉她你是如何被人骗光私产的？”
周砚：“……”
这两件事里随便拎出一件就够他喝一壶了，若两件加一起，周父能把他的皮剥了不可。
周砚瞬间没了声音。
“送少爷回书房念书。”
这几日，我除了打理周府的事宜外，还得监督周砚读书，关键他还不配合，请了两个教书先生都被他气走了，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八月初，府里下人来报，说婆母回来了。
我心中大喜，合上账本就去门口迎接。
一段时间未见婆母，她竟比出去时憔悴了许多，平坦的脸上还多了几条细纹。
这次除了婆母外，小姑子周瑾裳也一同回府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周瑾裳。
小姑娘生得十分纤瘦，脸色煞白，眉宇间满是不耐烦，一双硕大的眼睛瞧谁都带着怒气。
天气依旧炎热，周瑾裳却头上戴着抹额，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
婆母先从马车上下来，她朝我道：“云儿，瑾裳吹不得风，你去叫府里的下人抬顶软轿过来。”
“是！”
待软轿过来，婆母才小心翼翼将周瑾裳扶出马车。
我上前想帮忙，周瑾裳却一把甩开我的手，语气透着烦躁道：“别碰我！”
我讪讪地缩回了手。
婆母一脸歉意道：“云儿，瑾裳还在生病，脾气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我乖顺道：“儿媳不会的。”
周瑾裳被软轿抬进了她所住的院子，婆母则亦步亦趋地跟着。
既然周瑾裳不待见我，我也就不巴巴往她跟前凑，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妈妈听闻周瑾裳回来时神色有些呆愣，又听我说裹着厚厚的披风时又松了一口气。
“赵妈妈，瑾裳妹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我好奇地问道。
赵妈妈将冰镇过的西瓜喂到我的嘴边，语气温柔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少夫人就莫要打听了。”
我轻咬了一口西瓜，道：“好吧！”
上一世，我连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更别说打听周家的事了，所以，对周瑾裳也就只知道名字而已。
虽然我觉得周瑾裳的病有些古怪，可赵妈妈都这样提醒我了，我也就不去打听了。
另一边，周砚如今宿在王姨娘院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的，王姨娘察觉出了些他的异样。
王姨娘欢喜来我的院子，也欢喜将她与周砚的事情告诉我。
“少夫人，妾身最近发现少爷很奇怪。”王姨娘吃着西瓜，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怎么个奇怪法？”我问道。
“少爷最近脾气很暴躁，妾身还听他与长青说什么打欠条。”王姨娘回忆了下，“对了，昨天夜里，少爷突然问我是否有私房钱。”
我一愣。
周姨娘不解道：“少爷不是在书房里看书嘛，怎么还问你银钱的事？”
相比较周砚的去处，辛姨娘更关心王姨娘的私房钱。
“那你告诉他自己有私房钱吗？”
“当然没说！”王姨娘立马道，“我还想从他身上要钱呢，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有私房钱。”
辛姨娘松了一口气。
女人无论什么时候，信钱都比信男人强！
“不过，少爷问一个妾室私房钱做什么？”李姨娘问道。
“怕是他的银钱出问题了。”我冷冷道。
他的私产没了，月钱又被扣了，如今想方设法弄到钱。
待姨娘们走后，我让人去叫周砚，却被告知他出府还未回来。
我气得不轻。
本以为这人在屋内看书，没想到竟偷溜出去玩。
我的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周砚是在半夜回来时被我抓住的。
起初，我以为最多这人也就是去外面喝喝小酒，听听小曲，结果，单独问他的小厮长青时，得到一个晴天霹雳。
“少爷最近天天半夜出府去赌坊赌钱，他说他要把上次被王二狗骗走的银钱全赢回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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