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槐见庄青如没反应,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我……”
就在庄青如准备回答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门里走出来,“在在!”
只瞬间,她便被人紧紧抱住,熟悉又怀念的感觉涌入她的鼻尖,强烈的思念侵蚀了她。
庄青如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她将脸埋在那人的胸口,双手用力地回报住了他,激动地喊道:“阿兄!我好想你。”
陆槐伸出去的手默默地缩了回去。
庄青岭抱着妹妹,也是一脸激动,他不是一个情绪外露之人,但兄妹两分开过这么久,他心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
就在陆槐算计着时间想将两人分开的时候,庄青岭将妹妹从怀中拉开,上下打量了一下,柔声道:“瘦了!”
“我没瘦。”庄青如噘嘴,“我是长高了!”
庄青岭含笑摸着妹妹的头没有反驳,在他眼里,庄青如定在外面是吃了苦头,不肯说罢了。
“别说我了,阿兄,你何时到的洛阳?阿耶阿娘都来了吗?”庄青如拉着兄长的衣袖,叽叽喳喳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洛阳,所以接我来了?”
庄青岭耐着性子答道:“我年前就到了,阿耶阿娘本来想等你的,但家中生意放不开,前几日回去了。”
“好可惜,我好像耶娘呢!”
“没事,等他们忙完便过来看你。”
兄妹二人直接无视了陆槐,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咳咳咳!”陆槐的咳嗽声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笑道:“这里风大,不如咱们先进去说话?”
“多谢陆郎君。”庄青岭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旁人的家门口,他将妹妹拉到身后,转身冲陆槐拱了拱手,“不过我们兄妹就不打扰了,我带舍妹先回去,多谢陆郎君一路照应,等安顿好之后,我定会携舍妹前来拜谢。”
因为庄青如总是在一个地方呆不久,所以兄妹二人的书信来往的并不是很频繁,这样导致他对两人的关系并不明确,只当是陆槐受耶娘的委托,对妹妹多加照顾。
陆槐:“……”
原来她方才要说的是这个啊,怪不得那样吞吞吐吐。
庄青岭似乎还没有做大舅兄的自觉,有点难办啊!
陆槐看了一眼憋笑的庄青如,无奈道:“兄……庄兄客气了,这是某应该做的。”
庄青岭愣了一下,对他的称呼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只道:“如此,我兄妹便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催促着庄青如道别。
当着兄长的面,庄青如不敢大意,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冲陆槐道别。
庄青岭的马车就停在门外,他在接到消息后便来这里等着了,如今正好回去。
趁着上马车的功夫,庄青如冲陆槐眨了眨眼,做了个“等我”的手势,然后被庄青岭带走了。
陆槐看着兄妹俩的马车的消失在视线里,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呆愣。
似乎是和庄青如在一起久了,她突然离开,自己的心好像是落了一块似得,失落的厉害。
等张承安蹦蹦跳跳地从宅子里出来找人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师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四处张望一会儿,没见到庄青如的身影,奇怪地问道:“师兄,庄姐姐呢?不是说她也来了吗?人呢?”
他本来是和张公一道回洛阳的,奈何张公临时去了比阳县,派人把一脸不情愿的他先一步送了回来。
无聊了许久的张承安一听庄青如回来了,丢下笔就出来接人。
被张承安这么一问,陆槐回过神来,悠悠道:“被法海拐走了。”
张承安:“?”
……
庄青岭是受杜院长的邀请来洛阳就读的,同行的还有他的好友童舟,两人本租住在永丰坊的小院子里,庄父庄母来了之后,体恤儿子住的艰苦,大手一挥,直接给他们在永丰坊买了一座小宅子。
洛阳的宅子可不便宜,就算庄家再怎么富裕,还是有些伤筋动骨,庄青岭感动坏了。
“这地儿是借给你住的,等你妹妹日后出嫁,这里便给她当做嫁妆,你若是也想要,就自己凭本事买。”庄父如是道。
庄青岭感谢的话刚要说出口,又被自家阿耶给堵了回去。
他怕是捡来的罢?
一定是的!
因此等庄青如下了马车,知晓这是自家的宅子,发出惊叹之后,庄青岭忽然觉得阿耶做的对。
小姑娘家家的,就得金贵养着,省得日后被有钱有势的纨绔骗了去。
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又想到妹妹大了,早晚要被旁的郎君给娶回家,他更加心塞了。
庄青如没瞧见自家兄长心里那股矛盾劲儿,她欢快地冲向宅子里,只觉得哪里都好。
两进的院子中有一个空荡的天井,十字路通向厢房,呈现对称之势,角落地或是种有树木,或是放着一张石桌,亦或是栽满了花草。
这间宅子与彭城的家有些不同,精巧中多了一份大气,威严中少了一丝婉约,如同它所在的都城一样,规矩又旷达。
“在在,你来了?”又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庄青如回头一看,笑道:“童大哥,你也来了?”
“是恒之邀我来考洛阳书院的。”童舟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我的才学不及恒之,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说甚傻话呢,我们定能留下!”庄青岭锤了锤好友的肩膀。
洛阳书院的杜院长虽然给庄青岭送去了书函,但能不能留下也得看他自己的本事,只有通过学院的考试,方能进入洛阳书院就读。
庄青岭收到信时,正好童舟也在,把他给羡慕坏了。
庄青岭感动之余,非常不好意思地给杜院长去了信,询问好友童舟能不能一道前去应试。
杜院长回了信,说是洛阳书院乃是天下学院,欢迎所有有才学、真品性的读书人,只要对自己有信心,便可来此参与考试。
因此童舟便在好友的激励下也跟了过来。
“来就对了。”庄青如鼓励道:“趁着年轻就应该多出来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是啊,来了洛阳才知晓,这里才是天下文人向往之地。”童舟感慨道:“我已想好,哪怕是去不了洛阳书院,也要留在这里,日后才不做个井底之蛙。”
庄青如想到那蒋书亦正是因为被洛阳的繁盛迷了心智,导致自己走上迷途,担忧地对庄青岭道:“阿兄,你要记住,你便是考不中也是我的兄长,妹妹不会嫌弃你的。”
庄青岭愣了愣,随即无奈道:“你就不知道盼着我点好吗?”
庄青如嘿嘿一笑,抱着兄长撒着娇,“哎呀,我当然相信兄长了,兄长定能鱼跃龙门、旗开得胜!”
庄青岭被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弄的无可奈何,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啊!”
……
因为和兄长住在一起,庄青如做了好一阵子的“乖巧妹妹”,具体表现在哪里也不去,每日在家里呆着准备一日三餐,等着兄长回来一起吃饭。
别以为她不知道,兄长只是因为许久未见自己,现在正是热乎的时候,等时间长了,他对自己的管束绝对不少。
庄青岭倍感欣慰,觉得这个妹妹长大了,私下掏出不少私房钱塞给她,叫她带着立冬去逛逛。
许是因为有所感应,兄妹俩都默契地略过了卫惊鸿的事。
晚了两日赶到洛阳的立冬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娘子,庄青如不为所动,抓了一把铜钱交给她,让她去打听一下陆槐那边的情况。
立冬一边对自己小娘子投以控诉的目光,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庄青岭跑去打探情况了。
“什么?游璟被陛下召见了?”在听到立冬回复的时候,庄青如鲤鱼打滚儿似得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快,仔细说说。”
“我只打听到这些。”立冬委屈巴巴道:“那个豆子就跟锯嘴葫芦似得,怎么问都不肯说。”
庄青如急的乱窜,“不成,我得亲自去问问,走!立冬,你去叫一辆马车,我们现在去张府。”
“不成的!”立冬连忙拉住她,“阿郎说洛阳不比彭城,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能乱跑。”
想到自家兄长离开家门时对自己的叮嘱,庄青如眼珠子一转,对着立冬谆谆善诱道:“立冬啊,兄长只是担心我外出会遇到歹人,但我是去张府啊,那里都是相识之人,怎么算人生地不熟呢?”
“可是……”立冬还在犹豫。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让自家小娘子出去啊!想想这大半年来,只要和那些人在一起,她从来都不着家,几乎忘了她还有一个婢女!
“没什么可是。”庄青如一锤定音,“这样,你在家里,要是兄长回来没看见我,你就先替我拖延一会儿。”
立冬:“……唉?”
庄青如成功地溜了出去,顺利地来到了张府,恰好陆管事正要出门,将她领了进去,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陆槐的院子。
陆管事:这就是阿郎让我今日守在门口的原因吗?
“陆槐,游璟回来了吗?他有没有被陛下打死?”一进门,庄青如便兴奋地问道。
正在忙着和陆槐说话的游璟悠悠地回了句,“我没被陛下灭口,你很遗憾?”
“原来你回来了啊?”庄青如尴尬地笑笑,“那什么,我就是问问,想着陛下要是为难你,我好去叫临欢救你。”
临欢从进宫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不过她托人送来一个信物,说是可以拿着它进宫找她,但庄青如一直没用过。
游璟冷哼一声,懒得戳穿她想看好戏的心思,“叫你失望了,陛下非但没有责怪我,还赐给了我一个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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